母亲改嫁的第二年,继父终于卸下伪装,露出好赌本性,把家里的一切输得精光,并且在巨额债务的压力下开始展露暴力倾向,对他们母子二人非打即骂。
房子被追债的人收走,他们搬到比之前更恶劣的居住环境,不久后母亲一病不起,沈祝也因为交不起学费而被强制退学。
年仅十岁的他就那样站在床边,听着卧室门外酒瓶稀里哗啦破碎的声音,握着母亲逐渐变凉的手,对未来赶到一片迷茫。
母亲去世后,他被人渣用铁链锁在家里的桌子腿上,当做卖血换酒钱的工具,直到十五岁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没文化,没成年,为了活命,只能在工地上做些零工。
偶尔还会被黑心老板克扣本就不多的工钱,吃了上顿没下顿,混过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儿。
直到十八岁那年,一个自称是他生父的人找到他,眼含热泪地和他道歉,说对不起他,要接他回家。
……
尖锐的铃声撕破混沌的梦境,沈祝强撑开眼皮,忍着宿醉过后的头晕恶心拿起手机。
是沈鹏程的电话。
“爸。”沈祝的嘴开合几次,才艰难地吐出这个称呼。
“哎,哎。”对面急忙答应,隔着听筒也能想象出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小祝啊,今天是和苏总见面的日子,没忘记吧?”
沈祝蹙起眉头,掀开被子,踩着嘎吱作响的地板走到洗手间。
“没。”他用脸和肩膀夹住手机,两手使劲扳开生锈的水龙头。
出租房的年头太久,所有零件都在报废边缘徘徊。
沈鹏程显然也捕捉到这边的声音,开口建议道,“小祝啊,马上就是要结婚的人了,不能再整天不着家了。”
“不如你……搬回来住?”
“不了。”沈祝果断回绝,“还有事吗?”
对面安静了片刻。
“没事。”沈鹏程的语气凉下来几分,“爸给你转了零花钱,今天好好表现。”
不等沈鹏程再多说些什么,沈祝按下挂断键,打开自己的电子账户,发现里面多了三百万的转账。
看吧,他就是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