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猛地伸手,将段琅牢牢地抱进怀里,下巴摩娑着他的头顶,声音里饱含痛苦。"阿琅原来都叫我师弟的。"
而他从来都没有认真叫过他的名字,只是满含仇恨地喊他师兄。直到失去他后的千万个日日夜夜,他才喊他阿琅阿琅,一声又一声地在心口默念,而他念的那个人却已经不再回来。
他爱的人不是他,而是曾经的他,他现在才知道这件事有多可悲。段琅感受着从容枝身上传来的那股熟悉的冰冷气息,心尖微颤。他忍不住回抱住他,"师弟。"
容枝低低地嗯了一声,"阿琅还想要我们的记忆吗?"
段琅才容枝怀里直起身,突然有些不确定了。
他现在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知道他的重生全部是容枝的手笔,而容枝则是未来的墨渊。他抬头看着容枝,"师……"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不对,又改了口,"我是说墨渊他知道了吗?"容枝没有松开他,双手很自然地放在他腰上,垂眸看他,里面满满都是他的身影,温柔又缱绻。墨渊不会这样看他,他的眼神总是冰冷。段琅忍不住地想。
容枝觉察到段琅的分神,眸中闪过浓浓的不甘愤怒和悲伤,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我已经告诉过他。"
段琅心想那就是知道了,既然知道,那墨渊会怎么做?还像原来那样要挖他的心头血吗?墨渊爱他吗?还是说要直到他消失才会爱他?如果他和他之间是一个死局,怎么样才能解?
他在识海已经呆了不少时间,用神识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沈倦之已经不耐烦起来,为免意外,他决定先出去。
容枝拉住他,叮嘱他,"沈倦之若非拉着你不放,便把星映石拿出来给他。"段琅点头,迟疑道∶"你……你怎么办?"
容枝神情有一瞬间的黯淡,却很快地恢复自然,"不用担心我。"
段琅想起他刚刚说的那句我要消失,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容……你会有事吗?"容枝浅浅勾起唇,鲜红的纹路印在他瓷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妖异。"暂时不会,你放心。"
段琅总觉得不对劲,可是却想不出来,只能带着疑惑出了识海。
睁开眼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靠在罗汉床上,墨渊守在他旁边,沉黑的眸子里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切。发现他睁眼,他立马撇开头,将那丝关切隐藏起来。
沈倦之百无聊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只薄如纸的白玉杯,里面盛着琥珀色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什么。
"小东西醒了。"
段琅坐直身体,嗯了一声,按照容枝交待的那样,将星映石拿出来,抛到地面上,催使它变大。"你要的东西在这里。"
说完后,他忽地一愣。星映石不是早就被墨渊拿去了吗?什么时候放在他储物袋了?墨渊也是眉心微拧,抬起眼皮看向段琅,显然也在疑惑这件事。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沈倦之已经对星映石产生了兴趣,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它。"怎么用?"
段琅将一缕神识探进星映石,那碧玉般的石面便漾起一层水波,慢慢地浮现出画面来。画面里出现的飘渺仙府那一段,满池的无心莲随风摇摆,曾经闻名一世的飘渺仙府变得落败。
段琅和缩小版的墨渊站在池边,正警惕又好奇地打量四周。段琅看到满池的无心莲,甚至想要伸手去摸一摸,被墨渊一个眼 刀给甩了回来。
明明里面的人和他一模一样,但是段琅却有一股莫名的违和感,仔细想了想,他才突然忆起他并没有去摸过无心莲,而墨渊也没有瞪他。
这块星映石虽然烙着他的神识却不是他的,很有可能是容枝的。沈倦之手指一动,那半人高的星映石便迅速地飞到他面前。他用手指在冰冷的画面上戳了戳,多情的桃花眼里带着好奇的探究。"这块石头叫什么?"段琅回道∶"星映石。"
他说完,又继续 专心看着星映石上的面画。
上面的画面又换了个场景,这次却是北陵城,他和苏媚在放花灯,灯光摇曳的花灯被放在河里,河面上璀璨一片。
不过这一次依旧和他经历的那次不同,这次墨渊也在,就站在他们旁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俩。沈倦之看到苏媚,猛地坐直身体,脸色陡然大变。
而与此同时,星映石里突然冒出一层黑气,疯狂地朝着离得不远的墨渊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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