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唤了王倾去安慰李言生,方才进了内室。
宋天此刻正躺在软塌之上,神色恭敬却不慌张。
“只此一次机会,倘若不成,莫要心生怨恨。”
“先生于我乃是救命之恩,我又岂会得寸进尺,强求无缘之事。”
沈朝阳低叹一声,放出了异能,只见白色的花瓣凭空生出,渐渐笼罩了宋天的全身,宋天的衣衫蹁跹,人竟也自软塌上虚虚地飞起,白色的花瓣消失又复现,沈朝阳的额上亦露出湿汗,他神色依旧镇定冷凝,指尖却微微颤抖,隐约已有了力竭的倾向。
——
李言生心生不宁地来回踱步,却见王倾端坐在座椅上,细细地品茶。
他忍不住问:“你不担忧么?”
“自然是担忧的,”王倾捧着茶杯,“你担忧你的爱人,我亦担忧我的沈先生,担忧之心俱是一样的。”
“总归是我们连累了先生。”
“先生并不将你们看做累赘,”王倾言笑晏晏道,“他将你与宋天看做亲人与友人,纵使耗尽异能,亦心甘情愿。”
李言生对沈先生愧疚更深,亦不再走来走去,只坐在座椅上,心中依旧满是焦虑。
王倾低垂着眼睑,望着茶杯中的茶水,并无半分饮用的欲望,他自然也是焦急的,但他却帮不上甚么忙,能做的,也只有给李言生的心头加上几把火,让他更长久地牢记着沈先生的恩赐。
沈朝阳进入内室两个小时后,内室的门终于推开了,出来的却不是沈朝阳,而是宋天。
宋天面色红润,显然已经大好,他先向王倾作揖,方才道:“沈先生唤你进去,他方才脱了力,正在软塌上休息。”
王倾顾不得同宋天周旋,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卧室,客厅内便只余李、宋两人。
李言生细细地打量着宋天,郑重问:“你可大好了?”
“嗯。”宋天低声应道。
下一瞬,李言生的拳头却打在了宋天的小腹处,宋天闷哼一声,却没躲,任由李言生又打了几拳。
李言生扶住了宋天的肩膀,气喘吁吁,他道:“宋天,我早就想打你了。”
宋天低眉顺眼,一副任由李言生行事的模样。
李言生狠狠道:“不问我为甚么打你?”
“总归是我做错了事。”宋天从善如流,脸上甚至带了笑。
“毛病——”李言生低骂一声,解释道,“谁让你蠢,那局并非多精巧,你一贯多智近妖,竟然就这么陷了进去,险些连命都丢了。”
“是我不对。”宋天态度诚恳地认了错,倒显得李言生无理取闹似的。
李言生不再打人,也不说话,过了片刻,宋天伸手扯了扯李言生的衣袖,低笑道:“夫君,我们回房吧?”
谁是你夫君——
这句话却怎么也道不出口了,李言生嗤笑一声,却没有挣脱宋天的手指,就这么任由对方拽着,回了临时入住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