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没事。我去看看。”郁祐抓了件袍子披在外头,就要出门,拦都拦不住。
“殿下,您这样会着凉的,殿下......”
大周元日的大朝会,是一年一度的盛况,宗室子弟都会出席,宴请各国使臣宾客。每人都会献上一件贺礼,以表诚心,祈愿新年河清海晏、时和岁丰。而这一年郁祐的献礼,是一只海东青。
郁祐隔着一丈远,端详架子上的海东青,“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这家伙有半人高,雪白的羽毛上缀着褐斑,尾部纯白,喙爪像铁钩一样。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相貌出众”, 这只大鸟昂着脑袋,拿黑溜溜的眼睛瞥郁祐。
“豫王殿下,这是小人在北境蹲守三月有余捕获的海东青雏鸟,又以精肉喂养了半年, 才养成这般神俊。殿下以此为万朝会贺礼,定然能彰显大周气韵,扬我国威。”
“嗯,有劳了。”郁祐眼神示意了下,小德从袖中掏出两锭黄金给了那捕雕人。
“多谢殿下!” 其余人等走后,郁祐与那海东青四目相对,颇感惆怅。当初他见着这家伙也是喜欢得不得了,男人嘛,最痛快不过熬鹰驯马。那时候的郁祐还想过要不干脆把它送给谢诏得了,他肯定喜欢。
如今再看这海东青,郁祐只觉得头疼。就是这神俊无双的雕中之王,在大殿上发了狂, 害死了大齐来使。据说是大齐太后的亲外甥,齐国国相的独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海东青的利爪割断了脖子,当场毙命。
这大鸟脾气还有些坏,被郁祐看烦了,张开了翅膀“呵”了一声。小德吓得赶忙护在郁祐身前:“殿下小心!”
“没事。”郁祐把他拉到旁边,“你去给他拿点生肉吧。”
“那殿下你要仔细着点儿,这鸟一看就凶,可别伤着了你。”
“嗯。”
这贺礼是断断不能送的,大朝会也去不得。好好的海东青发了狂,这是有人摆了他一道呢。他总不能两辈子都落进同一个陷阱。
于是郁祐上前一步,对上它黑豆似的眼睛:“你,老老实实跟着本王,饱你顿顿有肉,三餐不愁,知道吗?”
海东青歪了歪脑袋,小小的眼睛里有些许不解。
郁祐又压低了声儿威胁道:“要是不听话,就拔光你的毛,栓到门口去,叫来往雌鸟都看看,羞死你!”
海东青:“......”
小德捧着肉糜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他家王爷,双手叉腰,露出袍子下面罩着的寝衣,嘴里呵着白气,气势汹汹地——在和一只雕吵架。
“......殿下,您该准备梳洗了,再过两个时辰能就该出府了,不是说进宫前还得去一趟谢府送岁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