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是真的不要谢小将军了啊?我还当您上回说的是气话呢。”旁人只看到郁祐痴缠谢三公子,风流好色的浪荡子要玷污皎皎公子的清誉,可他跟在郁祐身旁那是最清楚不过的。他家殿下明里暗里为那谢诏做了多少事情,还守身如玉,赔钱赔色这么多年,哪是能说放下就放下啊。
“你这话说得不对,我要他,他也不要我啊。我这大好的年纪作什么吊死在一棵树上。”
“我就是替殿下觉得不值。方才那小厮说谢小将军带了个长相清俊的小厮来喝酒,进了屋就把门关的死死的,也不让人进去侍奉,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殿下想开了最好,咱们不要那个假正经的谢三公子了,殿下你这么好一定能寻到一个心里眼里都是你的良人。”
郁祐津津有味地听着他细数谢诏是如何“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倒是被勾起了兴趣。
谢诏这个人,最是“正人君子”不过了,郁祐这模样身段明里暗里地勾引了六年,也没见着他上钩。若说是不喜男子,可也没见他身旁有过什么女子。寻常的贵族子弟到了他这年纪就算是不娶妻,也得有几个侍妾,再不济也有个通房丫鬟暖床不是。可谢诏愣是男色女色都不肯沾一点,就算谢氏门风再高洁,也说不过去。郁祐一度猜测过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模样清俊的小厮?只怕不是小厮。郁祐仔细琢磨了一番,能够约谢诏私下在酒楼见面的人可不多啊。
拐角的雅间里,飘着淡淡的茶香。
“近日风头紧,不好在其他地方约你见面,就选了这处人少些。你若是不习惯,下回我再另寻地方。”少年瘦削的脸上露出浅笑,身量单薄,一副纯然无害的模样。
“无妨。殿下信中说有要紧事相谈,是什么?”
“说了多少回,私下叫我阿暄就好,怎么长大了反倒生分了呢。”
谢诏顿了顿,轻喊了句“阿暄”。
郁暄这才接着说道:“你近日可曾听闻宫闱中的流言,宫人们都在传父皇旧疾难愈,拖垮了身子,只是靠着汤药吊精神。暗地里已在召集心腹大臣,商讨……易储之事。”
“不管真假,事关圣体康健和社稷安定,不该妄言。”
“是真的。”郁暄尝了口茶,口中回暖,“好几回我去宫中拜见,都碰上父皇咳血,寝殿里都是药味儿,每回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