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咳了一声,猫着腰低声道:“殿下,人已经进来了。”
008:不逊
郁祐抬头,正好撞上他冷淡的眼神。方才被他扔出去的那本秘戏图,不偏不倚砸在人家脚边。
谢诏并未看清地上的书册是什么,将将弯腰去拾,被人抢先了一步。做贼心虚的豫王捂着书册,嚷嚷道:“谁让他进来的,我豫王府已经到了不用通报随意出入的地步了吗?”
“殿下,您早先不是说过,若是谢府三公子上门无需通报,直接将人请进来么?”小德都有些替他觉得丢脸了。
郁祐一口气险些将自己憋死,“从前是从前。”
“谢三公子莅临豫王府,有何指教?”
和谢老将军不同,谢诏年纪轻,身上还未被杀伐之气侵染。此刻穿了青白的竹纹锦衣,带着外头的寒气,身上那种孤傲桀然之气愈显,很有几分风流俊俏。
但郁祐现在并没有心思欣赏,谢郎再俊俏,到底没性命重要。他上辈子就是被美色迷了心智,才会中了郁暄的诡计。
谢诏从郁祐起就本能地绷直了身子,好像怕他随时会缠上来,说话也带着拒人千里的味道:“奉家父之命,向豫王殿下请罪。”
陛下的旨意刚送去谢府,谢老将军就动了家法,亲自动手,叫谢诏挨了二十下荆条,然后到豫王府赔罪。现下他背脊上还是血糊糊的一片,未来得及清理。
他将二哥给的赔罪礼递上,“那日酒楼争执不甚伤及殿下是卑职之罪过,望殿下宽恕。”
郁祐从小德手上接过红漆木盒,翻开一瞧,里头端端正正躺着一只玉笄。样式并不繁复,但用料确实不错。玉料色泽纯净,触手酥腻滑润。
这还是他头一回从谢诏手里拿东西,想起上辈子受的气,郁祐那点坏心思又冒出来。
心也不慌了,额头上的伤好像又隐隐作痛了,“原来谢三公子是奉了谢老将军的命令,本王还琢磨呢,今日太阳也不是打西边出来的,怎么谢三公子就肯屈尊至此呢。”
“豫王殿下若还是气不过,可以打回来。”谢诏不理会他的嘲弄,眼神定在地上。
“打回来就不必了,万一谢小将军记恨,日后本王可受不起。”郁祐把东西合上,挪到了桌案的另一边,“谢老将军德高望重,是大周肱骨,本王不过一介纨绔受不起他老人家的赔罪。心意领了,这礼就不必了。谢三公子若真想作偿,就把本王从前送往谢府的小物件还回来吧。谢三公子不是一直不愿收吗,本王想了想,这样强人所难确实不好。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