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愣了,站在一旁的明月也愣了,似乎都还没习惯沈若君突然的转变。
夜影接过明月端过来的茶,还有些烫手,冒着白丝丝的热气带着沁人心脾的香气。
刚把茶挨到嘴边,就听到沈若君说了一句,“你不嫌烫吗?不会吹一吹再喝?你怎么这么笨呐?”
接连三问把夜影给问傻了,不知该如何作答,连声讨饶,“宫主息怒,是属下愚笨,这便吹吹再喝。”
茶香浓郁润喉回甘,茶水下肚,他才反应过来宫主方才似乎用这杯子喝过茶,他抿了抿唇,一丝异样的喜悦在心底轻轻划过。
秋日天气独好,阳光随着时间流逝一寸寸落进殿门,照耀着沈若君那俊逸的侧脸肌肤,好似闪着淡淡的金光一般,夜影捧着茶杯看得入了神。
不发脾气,不黑脸的宫主,怎么那么好看,尤其是这认真写字的模样,世间的女子,哪一个看了都会动心吧。
时间悄然无声,他跪在地上已有半晌,侍女们都当他透明一般,忙着她们各自手里的活。
一切好像又回到几日前的那个晌午,他因跟夜风出谷骑猎,回来行装还未解,就被宫主召进殿中,殿内打碎的茶具散落一地,他被罚跪在碎片上,一跪也是一天。
最后别说是骑猎,就连走路都难。
这会儿好不容易瞥见一个喝茶的空档,他压低眼眸柔声道:“宫主,属下吃完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沈若君轻呷口茶,随意嗯了一声算做回答,随之继续看奏报,杯中的茶一直有在更换,凉了又放上新的热茶,保证随时喝到口中的茶水都是热的。
宫主您嗯一声是何意?
这模棱两可的回答,让夜影焦躁不安,好不容易等到又一个空档,他俯首叩拜道:“宫主,与傅如雪私通密信的人真的不是属下,还请宫主明察。”
“嗯。”沈若君又是淡淡嗯了一声。
夜影疑惑不解,宫主的意思是不追究了?却也不敢过深谈及此事,只得试探性地问问:“……那属下可以回暗部了么?”
沈若君忙着处理奏报已然十分不耐,重重地“嗯。”了一声,余光却瞥见夜影起身就走,速问:“干什么去?”
“属下回……回暗部。”夜影愣了愣,宫主刚答应允许他回暗部,难道又反悔了?
“在这儿待着。”沈若君张着嘴话还没说出口,守门的侍卫忽然匆匆跑来,跪地俯首:“禀报宫主,秦医师说有要事求见,现在垂花门外候着。”
沈若君扫视一圈,见侍奉在侧旁的明月微微低下头,一副心虚的模样,心想看来最近自己是仁慈了些,这臭丫头竟敢背着他给秦怀玉通风报信。
目光再次回到案桌的书文上,沉声道:“让他进来吧,你,自行领罚二十鞭,往后别让本座再看到你。”
“属下该死,冒犯了宫主,这便去领鞭受罚,叩谢宫主不杀之恩。”侍卫如蒙大赦,赶忙叩拜退下。
秦怀玉几乎是飞奔进的青鸾殿,看到夜影安然无恙活着,激动的差点哭出来。
沈若君重重咳嗽两声,睥睨快要抱在一堆的俩人,当自己这一宫之主是死的么?
夜影尴尬地瞄了他一眼,低下头来,与秦怀玉拉开一段距离。
秦怀玉真是好气又好笑,这又是吃的哪门子飞醋?
却见此时的夜影是跪在地上,不禁颦眉冷脸埋怨起沈若君来,“影子昏迷不醒数日,这才刚醒过来,您为何又罚他跪在这地上?”
沈若君听着这语气,兀自放下手中朱笔,冷冷的目光扫视过去:“秦医师管得可真宽,只怕这没你的事,他是本座的人,是跪是站,还由不得别人插嘴。”
温文尔雅的秦医师如此这般,夜影还不大习惯,又观二人身上冲鼻的火药味,弱弱地插了句,“秦医师,这不怪宫主,是我自己要跪的。”
沈若君与秦怀玉双双瞪向他,“让你说话了么?”俩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喊道。
夜影忙把嘴闭上。
殿内的气氛忽然有些滞凝。
秦怀玉敛了敛神,语气相对软和下来,“宫主,夜影他之前处于昏迷,才一直留在玉曦殿,于宫规不符,如今已醒过来,可否准他随我回春之苑休养身体?”
沈若君默然看了看秦怀玉,若不是母亲离世前吩咐,要照顾好秦怀玉,就凭他多次冒犯自己,早把他大卸八块喂鱼。
起身缓步走到夜影面前,寒意凛凛的目光看向秦怀玉,“规矩?本座说的话……就是规矩。”
狠厉的目光一转,静静凝视着夜影,沉声道,“既然他醒了,让他自己选。”
真的让我选么?
夜影双眸绽放异样的神采,“属下想去春……春……”但见沈若君那嘴角的笑有些瘆人,后面的话也不大敢说。
沈若君重重“嗯?”了一句,似是一种警告。目光阴沉沉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大声点,重新再说一遍,你是想去……春之苑么?”
????望着这张黑沉沉的脸,夜影吞了吞唾沫。
“……噢不,属下不想去春之苑。”他顺从了他的言外之意,低声回道。
看沈若君眼角泛着笑意,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才斗胆扣手沉腕,补上一句,“属下身体已无大碍,不敢留下搅扰宫主,求您准许属下回暗部。”
沈若君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见他迫于自己的强势不敢反抗,脸上却一副极不情愿的表情,心头一阵刺痛。
说到底你还是想走,在本座身边你多一晚都不想留?
这么急着离开,是为了去见某个人吧!就这么急不可耐么?
他心中的怒火已不可遏制,袖中双手紧握成拳,绝美的面容黑沉得让人害怕。
他怕再多看这个人一眼,他真的会杀了他,旋即背过身,淡然冷声道:“你们……都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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