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旧事
十一年前血洗未央宫一事，夜战当时在现场，那时的他尚未成年。
未央宫数百年来不涉世事，鲜少参与江湖争斗，尤其是老夫人季悠诞子之后，更是全心全意照顾幼子，那些年未央宫就像个大药铺，一掷千金网罗天下奇珍异草。
家底日渐稀薄，养不起数千之众，以至于未央宫中的侍卫人数大减，武力衰弱。
那日，山林中杀伐之声震天响，白羽率领玄灵教的众教徒杀进未央宫，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包括老宫主沈长清。
让人唏嘘的是，玄灵教主白羽没耗费多少心力，便带人杀进了秋之苑。
夜战依稀记得那时候的白羽神采奕奕，有万夫难敌之勇，虽年纪只有二十岁左右，但那英雄气概不输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人。
白羽站在垂花门外，声称要未央宫交出秦怀玉跟季悠老夫人，否则便要杀光未央宫的人。
老宫主自然是不同意，他爱他的夫人胜过爱他自己的生命。
为此，老宫主淡然一笑，挺身恶战，
那一战，迷幻谷中飞沙走石，上空乌云满天，似乎老天都为之动容。
那是夜战第一次见到沈家的绝学秘术——寒冰破。
冲进秋之苑的玄灵教徒举起的武士刀还未落下，就被银白色的冰雪覆盖，那冰雪的范围之广令人称奇，整个秋之苑都被冰雪所围绕。
俨然一座冰城。
白羽内力虽不俗，但他似乎也从未见过此等景象，一时也骇住了，那冰雪之势势如破竹，蛇影一般向白羽袭去。
千钧一发之际，白羽使出暗器，那暗器并不是冲着老宫主去的，而是奔向季悠老夫人。
季悠老夫人是老宫主的命，甚至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
老宫主扬手簌起一道冰墙，挡住暗器的袭击，但可惜的是，他自己却没防住白羽射出的暗器，因为那暗器末端连着一根丝线，那丝线的另一端则缠在白羽的手中。
白羽手腕轻转，大力甩动，暗器改变了原有的轨道，刺进了老宫主的心肺。
暗器淬了毒，毒发之快令人咂舌，冰雪之困随着毒物的渗入，随之消融。
不得不说，白羽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细若无物的丝线，所到之处惨叫声连绵不断。
眼看宫败无疑。
老宫主便让夫人带着幼子及秦怀玉躲起来，他自己则舍身拖住白羽，在使出全力击中白羽胸口那一掌后，便倒地而亡。
老宫主一死，未央宫群龙无首，大家逃的逃躲的躲。
而玄灵教的人，他们在春夏秋冬四苑掘地三尺地找，翻遍了各个角落，却都没有找到季悠老夫人他们三个人的踪影。
于是，白羽想到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办法，来逼迫他们自己走出来。
玄灵教的人俘获的人，全部集中到一处，大肆宣称，半柱香杀一人，丝毫没有开玩笑，他们是真的动手。
鲜红的血随着刀刃掠过，喷薄而出。
夜战也是其中的一个，夜战知道老夫人一定是躲在冬之苑的水牢里，那里别说是外人，就算是未央宫的小丫鬟都难以发现。
半柱香时间到，一人被抹了脖子，倒在地上，很快又倒下一人，在相继倒下五个人之后。
季老夫人带着秦怀玉走进了秋之苑。
若他们晚来一刻，下一个轮到的就是夜战，天道轮回，厚土不负，他庆幸自己没有卖主。
而白羽大费周章地杀进未央宫，不用想肯定是跟未央宫有深仇大恨，但让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是，白羽在见到秦怀玉的那一刻欣喜若狂。他踏步飞身冲到秦怀玉的面前，将秦怀玉紧紧拥在怀里，那狠厉的双眼，变了模样，竟然泛起泪花。
但秦怀玉似乎不买账，奋力地推开他，问他为何要滥杀无辜，为何要无缘无故血洗未央宫。
没想到白羽居然大笑起来，他说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简短小故事。
他说他的母亲跟玄灵教的舵主有私情，两人合谋毒害了他的父亲后，他母亲又被那舵主反咬一口，继而被迫害惨死。
一个非常悲惨的故事，从白羽的嘴里说出来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悲伤，而越是这样越让人心生悲凉。
他们俩说了很多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因秦怀玉曾跟白羽抱怨过季悠老夫人与他父亲不清不楚，抢夺了他父亲对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