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严格来说,这只是一个导火索,根本原因在于,陆博容就没有哪句话、哪个动作是不恶心的。
陆惟并不是一个叛逆的人,相反,母亲还在的时候他懂事,母亲去世后他成熟,怎么看都是一个与“叛逆”二字无缘的人,但与陆博容短短一个下午的谈话,成功激起了他身体里所有没处施展的反逆因子,那些因子在同一时间剧烈地爆发出来,逼迫他做出了“放弃大学”的这么一个决定。(小朋友不要模仿)
“所以你现在是后悔了?”坐在他对面的应笙拿着那张机票端详了几眼,问他。
“没后悔。”陆惟说,“无论什么时候复读,我都能再考上B大。”
应笙:“虽然我听得出来你在实话实说,但是听着太气人了,我能揍你吗?”
陆惟笑了起来:“打老板?这不好吧。”
调侃完,应笙语气认真起来:“其实我之前一直挺替你遗憾的,但你拿出了那么多钱投资我这小店,我还真舍不得拒绝,现在你愿意回去重新高考挺好的,本来学生嘛,就应该把心思都放在读书上。”
“你这论调我在隔壁商场底下的广场舞大妈团里听过一模一样的,闲着没事可以去交流一下。”说着陆惟把那张机票从他手里抽了出来,“走了,赶时间呢。”
“去见小回?”应笙猜测,因为那航班是晚上的,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陆惟:“嗯。”
要见陆安回,免不了就要路过那令他讨厌的资本聚集地,不过幸好,陆安回不住别墅里,住的是距离别墅区两公里的私立医院。
他每个月都要到医院复查并复健,顺便在高级病房住上两天,方便陆惟去看他。
陆博容大概也希望陆安回还能发挥最后一点作用——把他哥牢牢留在这里,所以很支持他们俩相见。
陆安回是与自称他父亲的那个脑残有关的人和事物里,唯一不受陆惟排斥的。
一年前陆惟压着反胃的感觉从陆家的别墅出来,无意间瞥到花园里的那个少年。
少年孤零零地坐在轮椅上,正对着陆惟,低头捧着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