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他似乎心情不好的样子,也没敢多问,连忙去找保洁了。
陆沛兴深吐了一口气,看了眼手上被划得流血的伤口,放到水龙头底下冲了冲。
这时,有人进来并锁上了门。
陆沛兴从镜子里看到了来人,恭敬地喊了声:“周叔。”
那人点点头:“你看看你,有必要为这点小事激动?”
陆沛兴:“我没……就是本来都准备好了。”
“你那也叫准备。”被称作“周叔”的人不掩轻蔑,“不充足的准备,只会给你自己增加障碍,就像你之前干的那件事一样。”
陆沛兴心里有些被轻视的恼怒,可又不敢反驳什么。
“周叔”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话锋一转:“行了,你也别自己瞎准备了,之后只要听话就行。”
再逢开学,陆惟和郁启非一个常日在市中心,一个常日在学校,隔得够远。明明一座城市,弄得像是异地恋,陆博容一开始还有心观察一下他们的感情发展,没多久都放心到不闻不问的地步了。
或许因为太过忙碌,向来不生病的陆惟在冬至那天病倒了。
他拖着沉重的脑袋坐在沙发,看着面前的字都变成模糊的黑点,突然很想念郁启非。
他们每天定点视频,联系一直没断过,可总觉得少了一些真实感,像是一个机械的仪式。
陆惟闭着眼陷入半梦半醒之间,穿着高中校服的郁启非在他眼前闪过,这让他短暂地回忆起郁启非那段集训失联的日子。现在想来这情况何其相似,他们刚开始离开的时候也是经常问候,可是无论是高中生还是集训的小提琴手生活都是一样的枯燥,他们本应是乐意重复将这些枯燥说上一遍又一遍的,但也不可能永远乐在其中,何况少年人总是忧心恋爱不够精彩,有时宁可让沉默取代平凡,于是彼此间的消息越来越少。
现在看来,即便是成熟了,也没办法对这些重复的事保持永恒的热情。
这些念头只是一刹那,很快梦境占领了更多的意识,他看到郁启非从自己身边走过,他坐在长椅上等人,眼神落在前方的灌木丛里,形同陌路一般,他假装发着呆,其实是看到了人的,只是两个人谁都当做没看到。
但是余光里,那人似乎回了头,投来的目光让自己本来自然的姿势都莫名僵硬起来,他的姿势其实已经维持了很长时间,但在那一刻却突然担心自己维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