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有股不知名的气流横冲直撞的找着出口,她蓦地抬起勒出深深青紫的手腕,狠狠砸向坚硬的床沿——
“那就废了我的手!范姜邢你满意了吗?!”
范姜邢吓得呆住了,但也很快反应过来,却没想到凌夕媃的力气大得他都差点抱不住被甩到一边。
“夕媃,夕媃,我错了,这事翻篇了……”范姜邢紧紧抱住她,声音跟身体一样颤抖不已,“我不会再为难他,你别吓我……”
凌夕媃挣扎不休的身子静了一瞬,范姜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心又提了起来,因为怀里的人尖叫着抽搐起来……
他拍响床头的急救铃,嘴里不住狂吼道:“医生!快来人啊,医生……”
白竺飞快的赶来,当机立断给凌夕媃打了一针镇定剂。
勒破皮的手腕伤上加伤,自残到轻微骨裂,打着吊针的手回血,惨不忍睹。
“你又干了什么把人刺激成这样?再这么下去,精神出问题是迟早的!”白竺差点丢开职业操守给范姜邢几拳,说迟早出问题都是客气的了,很可能已经出问题了!
范姜邢拥着安静孱弱的昏睡过去的凌夕媃,前所未有的恐慌,迟钝粗犷如他,都知道自己将人逼到了极限。
平时不轻易发脾气的人,情绪一旦突破临界点,就如决堤的洪水,整个人全面溃败。
“我又犯浑了……”
范姜邢眼眶通红,深深觉得这段时间是一个漫长的噩梦,越走越黑,就没个醒的时候。
他一直很清楚,怀里这个人自遇到那天起,就没想过分开,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也许是十年时光给了他错觉,以为长长久久就是永不生变,不知不觉就懈怠了,怠慢了,看不到身边的人心一点点的变冷了。
十年时光,她于他而言,早就融为一体,是他的骨中骨,肉中肉,一旦剥离,痛得死去活来,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