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寻野松了点力道,程谓立刻搡开他,隔着安全距离整理自己被揉乱的衣服,薄唇抿出嘲讽的弧度:“希望薛先生别玩儿偷袭的把戏,很不道德。”
“杀人不眨眼的程先生来跟我讲道德?”薛寻野用拇指揩去下巴渗出来的血,勾起唇角目光露骨地抚过omega起了雾气的镜片,那副禁欲的眼镜得沾上点白色的液体才好看。
带有火药味的两股信息素在空气中相撞,程谓做不到把一个用一张嘴就能将自己气死的alpha带回家里,狗笼牵引绳抑制剂都不够,他需要添个口塞,剥夺alpha说话的权利。
拒绝了薛寻野共进午餐的邀请,程谓打车回了家,快递员按他吩咐把狗笼子放在了院子门口,很大的一摞用纸箱装着,他提回屋里组装,拼接上螺丝铺尿垫,实物跟卖家展示的商品图没差,就等一个住进去的alpha。
程谓将笼子拖到床头,以便各项能力指标不明的alpha越狱时他能及时发现。
但是被垂涎于标记自己的混蛋alpha目光灼灼地盯着恐怕会很难入眠,程谓将压平的纸箱板挡在笼子和床中间,感觉不太美观,最后上网买了套盖顶床帘,正常尺寸太大,他买了婴儿床尺寸的,盖在狗笼上应该刚刚好。
顺便下单了几副口塞,备注“加急”。
邢嚣给他来电,说上一份委托已经把尾款收了,但是委托人拒绝把檀宥带走。
“正常,明天就是发布会,委托人注重的是取回关系到企业经济利益的东西,不在于惩罚一个背叛企业的内鬼。”程谓打开手机免提放到料理台上,取下围裙绑好,从冰箱里拿出午餐食材,“何况一份委托就令他们损失十几万,聪明人重心都放到如何利用产品获取更大利润的问题上去了,再费时间跟个内鬼周旋只会得不偿失。”
“那现在檀宥怎么办?就扔工作室不管了?我拒绝。”邢嚣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程谓洗净手抄起菜刀将牛腱子切成个头适中的块状:“没事,先让公主带着,我留他有用处。”
“一个低等级omega能有什么用?”
“做实验。”程谓言简意赅。
午饭吃得不多,程谓想着薛寻野直戳进他心脏的那句话,很没胃口。
——“过多使用武器只会体现你本人的怯弱。”
程谓把餐具丢进水槽,从冰箱里拿出罐EKU勾开拉环,趿着棉拖走到二楼阳台上,那里有个松软的布艺沙发,坐着能让大半个身子陷进去,很适合放空身体状态沉思。
在应酬之外,程谓也不是不碰酒,有时遇上难办点的委托,让邢嚣到他家里一块儿讨论实施方案,两人都头疼的时候就会喝点酒,反正工具人在,程谓也不担心什么。
但今天他只能通过折磨自己的法子,来清醒地说服自己相信既定的谎言,抛之脑后许多年的问题被薛寻野的一句话揪出来,不处理的话很容易干扰他今后的工作。
程谓喝了一口啤酒,伴有烟熏混合黑巧口感的焦香酒液滚入喉咙,他屈指擦去唇边的一点湿润。
薛寻野不是第一个说他弱的人。
“软弱”这个词从出生开始就伴随着他,性别鉴定为beta使他只能活在alpha兄长的阴影下,跻身于上流社会的父母每次出席晚宴只会带着他的兄长,和友人攀谈也常常说“我家程熹如何如何”,从来不会错把“程熹”说成“程谓”,因为不常提起的名字说出来都会很拗口。
男A女O生出beta孩子是极小概率事件,他是爱面子的父母一生中最大的耻辱,他们甚至把他送到医院妄图改变他的腺体信息,尽管在十六岁的二次分化中他也只能从beta转化成一个低等级的omega,而他的兄长继承了父母的良好基因转化成了进阶级的alpha。
身体有点热,程谓解了两颗纽扣,灌了口酒后轻晃着易拉罐,喝剩小半的酒液在里面打着转撞击着罐身。
被寒风扑打的躯体开始渴望得到alpha的抚摸,又痛又麻的感觉由轻至重袭击每一根神经,程谓揉了揉自己的腺体,自虐似的将十八岁以后进入杀戮基地的每一帧画面灌入自己的脑海——起初他被高等级的对手踩断过肋骨射穿过大腿,后来为了活下去,他逃、他躲,无路可退时便颤着手举起五斤多重的左轮枪,踹倒对手将枪口怼进对方的嘴里,扣下扳机时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高等级alpha的脑袋在他面前爆炸。
抓易拉罐的手有点不稳,无名火焰在他体内的燃烧已不容许他再想别的事情,程谓返身回卧室扯掉自己松垮的领带,趴在枕头上难受地咬自己的手背,却执着地不给邢嚣去一个电话。
发情期和假性发情撞在一起足以让人精神决堤,程谓不用抑制剂也不吃安眠药逼自己入睡,清醒地承受着痛苦,看窗外的天空一寸寸泼墨。
邢嚣给他来过电话,说工作室又接了项紧急委托,程谓让他单独完成去,证明一下SS级alpha的能力。
“那医疗所的委托怎么办?”邢嚣问。
程谓吸了口气使自己的嗓音如常:“简单,我自己做就行。”
刚挂线不久又有电话进来,程谓以为是邢嚣有要事禀报,闭着眼划拉了接通键将手机举到耳边,传出的却是邓叁焦躁的声音:“程先生,院里又有病患失踪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的收藏评论海星星!!!
反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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