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宥连上手机蓝牙,随便放了个曲子,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能听见我说话吗?”程谓问。
檀宥看不懂嘴型,摘下耳机问:“程先生你说什么?”
程谓挺满意这副耳机的隔音效果:“我说,耳机今晚别摘了,你就听着歌睡觉,我起夜要是发现你摘了立马将你扔海里。”
说完,他贴心地帮檀宥将耳机戴回去,虚推了把对方的后背:“去,睡觉。”
卧室的灯光分三档色温,橘黄、暖白和正白,薛寻野侧靠在墙上拍打着开关发呆,眼看着灯光跳到了最暗的橘黄色,程谓按住薛寻野的手:“消停会。”
那只手很快就撤开了,薛寻野气恼地坐到床尾凳上,一腔躁闷找不到缺口发泄,为了只剩他自己记得那段往事他已经逼问过程谓好多次,他不想再引起程谓的反感。
“今晚在这里睡吗?”程谓摘下腕表放在床头柜,余光瞥了眼时间,九点十三分。
“嗯,我的床让给韩云了。”薛寻野找借口。
程谓解开皮带扣挂衣帽架上,站在穿衣镜前将西裤褪下一点,低头对付箍着大腿的束腿腰带。
橘黄灯光往他的皮肤涂上蜜色,黑色子弹裤完美凸显男性的优点,程谓作为一名omega,其条件一点都不比alpha的平均水平差。
当然和薛寻野相比还是处于劣势,程谓挑开腰带的暗扣时心想,小野狗这种的就是佼佼者过头了。
“我行李箱里有双还没穿过的皮鞋,你帮我拿出来,”程谓重新把裤子提好,边拉链边转身支使人,“我去洗个脸。”
“穿新鞋子干嘛?”薛寻野问。
程谓沉吟半晌,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出席一场重要的晚会,想吸引主角的注意。”
薛寻野以为他那么晚还要去变装舞会,气得踹倒了床脚边贴满小狗贴纸的行李箱:“我也要去。”
“本来就打算带上你。”程谓说。
不来往号的浴室柜为旅客提供随时派得上用场的东西,并保证是全新一次性用品。
程谓折起袖子,开柜拿了瓶润滑,拆开一条新的细软管研究了一会儿,跟家里那副不太一样,用起来也没那么方便。
他对这种事没那么热衷主动,平时薛寻野半强制性地缠着他要,他就半推半就地给,眼下这个想哄自家小野狗高兴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主动的前提下提起兴致。
柜子里有相关药物,程谓拿起来看看,还是放了回去。
回卧室时薛寻野已经把皮鞋码在床边的绒毛地毯上了,鞋子一尘不染,连鞋帮的金属商标挂牌都还没剪。
程谓套上新鞋子直接就爬上了床,拍掉薛寻野手里的德语:“看得懂吗?”
书本啪嗒落在枕边,薛寻野靠着床头不服气:“总不能连你写的笔记都看不懂。你拉什么啊搁厕所拉那么久,怎么一身的香味儿?”
程谓不答反问:“看懂哪句了?”
今晚的程谓有点温柔过头了,薛寻野总感觉他藏着一刀子,实在想不到自己哪里惹毛了程谓,薛寻野只好乖乖回答问题:“‘先生很爱那只他亲自捡回家的小野狗。’”
“和我独处的时候,你不用戴防咬器。”程谓跨到薛寻野腿上,细心地帮野狗子解开环在脑后的绑带。
虽然薛寻野是最高等级的alpha,但他相信薛寻野和他一样怕疼,这不关等级的事,这是人类的通病。
所以薛寻野担心被夹到头发,他就尽量不让绑带的卡扣扯到了对方的头发。
“宝贝儿,如果不是那句德语,你会承认爱小野狗吗?”十年间薛寻野从没在程谓嘴里听过一句心意,他想听。
哪成想程谓突然从另一只枕头底下摸出把匕首——那把捅过白骼的三刃螺旋匕首,以前薛寻野在杀戮基地用它捅过无数挑战者。
刀口的血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程谓手起刀落,利落地在两人的裤子上分别割破一道十多公分长的裂缝,扬手将匕首扔到床下。
匕首刚好摔在防咬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程谓撑着薛寻野身后的床头靠板,低头亲了亲小野狗的鼻尖:“我不是因为看到那句德语,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你。”
再亲亲小野狗的嘴巴:“而是因为早就想承认,所以才特意做了这句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