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把动物举起来,好让大家看清楚。
它一身灰皮毛,尖嘴立耳,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喘气,眼睛水润却没有血性。
有人当场认出来:“这好像不是狼吧,我认得这个,它虽然看着像狼,但其实是狗,是可以家养的。”
“就是这玩意咬的人?”
“狗和狼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后山有狼却不一定有狗,这狗定是谁带进来的。”
至于是谁带进来的,大家伙的视线纷纷落在杜辉几人身上,带着探究,再想想最开始他们不仅不让大夫看伤,还嚷嚷着让莫燃赔偿,关掉狩猎场,又有些了然。
想必是有人眼红莫燃赚钱多,来砸场子了。
于是看着他们的眼神变成了鄙夷,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阴人,也太卑鄙了。
杜辉那群人憋红了脸,还想反驳几句找回场子,却因为姜靖久的镇压,最后只能灰溜溜逃走,当然能不能顺利脱身就不知道了。
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
“大哥大嫂,那这个怎么办?”手里还提溜着狼狗的男人晃了晃手上的挂件问,这种狼狗叫捷克狼犬,外形确实像狼,凶还是有些凶的,放在现代会被禁养。
不过眼前这只蜷缩着身体,很柔顺的样子,只时不时呜咽两声,估计之前被人养的没有野性了,那群人使了手段让它咬人,现在直接把它放了好像不太好。
莫燃想了想,让人先给栓起来,日后再处理。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莫燃又去的早,舒九天他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散了。
舒九天下了马车,一眼捕捉到莫燃和那个煞神的身影,冲他们挥手喊:“莫燃,姜靖久,看我带谁来了。”
因为姜靖久不再是将军,这里又是乡下,直接喊他将军不太好,连姜靖久的手下都改叫他大哥了,舒九天甚至直接就叫名字了,反正姜靖久也没什么反应。
莫燃听闻声音转头望去,正见到舒九天在傻兮兮地笑。
姜靖久有些嫌弃,把自己娘子拉走,“不要理他,我们走。”
莫燃倒也顺从,只是道:“但他好像带了谁过来?”
“无事,回去再说。”
以他的能力自然能感知到马车里的人是谁,但这种地方不适合和那人说话,马车里的人也不会下来。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带着莫燃到了马车前,舒九天压低声音说:“皇上和我大哥过来了。”
莫燃这才了然,姜靖久神色不变,只道:“先回去。”
对谁说的不言而喻,马车又晃悠悠地跟在他们身后走。
直到回了莫燃家,将四人带到正厅,姜靖久行了一礼,问:“皇上来此所为何事?”
赵玄并没有坐在上首,而是坐在左侧的椅子上,他哈哈大笑道:“不过几年过去,姜大哥怎么和我如此生分了。”
姜靖久道:“不敢当,直接称呼名字就好。”
以前赵玄还是太子时偶尔会称姜靖久为大哥,但现在他是皇上,姜靖久是臣子,这声大哥自然不敢当。
“现在朝廷没什么事,我见这云阳城的发展如日中天,又有你和莫燃在,就想过来看看。”
赵玄笑着看向莫燃:“莫燃,你应当还记得我吧。”
莫燃点头:“自然记得皇上。”
“我是微服出巡,你们不必叫我皇上,我字子轻,可以叫我子轻。”赵玄随和道,没让喊赵玄是因为大家都知道当今皇上叫赵玄。
但似乎除了舒靳池,没人真会喊他的字。
最后大家决定在外人面前一致叫他赵公子。
赵玄真的就是过来玩的,在这个小村子里倒也不用担心有人会对他不利,此等乡野村间又是第一次来,大感新鲜的赵玄就把周围逛了个遍,还进狩猎场过了把打猎的瘾。
最后还在闲来庄吃晚饭。
“这饭庄着实气派。”赵玄站在廊下,看着墙外的枫树,说:“可惜现在不是秋天,不能看到枫叶变红的美景了。”
“现在枫树还未长成。”莫燃说:“或许再过几年皇上得空了,依旧可以过来看看。”
“这里是块风水宝地,怪不得靖久愿意和你留在这儿。”赵玄微笑道:“日后有无空闲尚且未知,不过等我年老了,或许也可以搬到这里住。”
这里就是理想生活的住所,没有争斗,没有繁杂的事务,也没有烦人的妃子。
舒九天闻言插话道:“嘿呀好巧,我也有这个想法,不过我不用等到老后,我打算过阵子就搬过来,这样就不用总是在清水镇和琅河村之间来回跑了。”
舒靳池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脑壳,舒九天吃痛一声,怒道:“大哥你干嘛!”
“什么搬过来,父亲不管你你就真不打算回京城啦,你还记得你的家是在京城么。”
看了眼汤荀,他继续道:“就算你不想娶媳妇也不能不回去。”
舒九天理直气壮道:“我当然记得,但反正父亲也不希望我回去,我干嘛要回去给他添堵嘛,我要和汤荀在这里,和莫燃做邻居。”
“我们家就靠你和二哥传承了吼。”
舒靳池看了眼赵玄,甩袖道:“你不回就算了。”
不懂他大哥怎么突然间脸色不好,舒九天小心翼翼瞄了眼,见舒靳池转身回了厢房,他也不敢上去踩雷,心里回想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足足待了五日,赵玄才和舒靳池离去,看他们走后,莫燃悄声问:“我怎么觉得皇上和舒九天大哥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姜靖久揉揉他的脑袋,毫不在意道:“娘子看错了。”
他们怎么样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姜靖久并不希望自己的娘子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娘子今天想做什么?”
“嗯……奶奶最近腿脚不太利索,我想找人给她做根拐杖。”
“好,我陪你。”
“说起来好像也快到奶奶的寿辰了,我们先准备一下?”
“都听娘子的。”
“那我们就这么做……”
两道身影渐渐远去,偶尔两句轻快的交谈被风吹来,又很快散去,然后就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