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妖孽说着,拉开了帘子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往床上拖。“大人快就寝吧。”
“不不不不不不”
祝子慕疯狂往后挣脱,没想到帐内又伸出了只手,一下拽住了他的衣服。
“来嘛~”
祝子慕另一手迅速撕了自己半截衣服,然后卯足了劲把自己挣脱了出来。
“阿弥陀佛,三位施主睡吧。”他边说边往外跑,最后一路跑到了阁后的库房。
听着外面此起彼伏劝他出来睡觉的声音,祝子慕果断的反锁了门,还顺手把窗户全部锁好了。
他在掌心升起明火,顺着库房一路摸寻,最后只找到了一块破地毯。他摘下墙上挂的长画卷裹在身上,然后躺在破地毯上挨了漫长的一宿。
第二天阳光照进库房,祝子慕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了一片片墨绿山水,他发了会愣,然后坐起身把头上身上的画卷扒开。
他轻手轻脚的绕到后窗,小心翼翼的拔了锁栓,从窗子翻了出去。
借轻功跃上屋顶,祝子慕伏下身往库房正门看了看,果然那已经站了一队人准备迎接他出关了。
他转身离开,一路踩着屋檐跳着墙角直接奔魔君的寝宫。
魔君正在自己的后院浇花喂狗,忽然他的狗疯了一样叫唤起来,他猛地一扭头,差点吓得叫出声。
“君思啊,你……你这是什么扮相?”
祝子慕正靠在屋檐下喘气,他蓬头垢面的不说,身上的衣服还破破烂烂的,左边的肩膀完全露了出来,皮肤被灰蹭的完全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光着的脚上更是没法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
“父王。”祝子慕咬着牙吐出两个字,摘下脑袋上的叶子对他道:“我阁里的人够多了,把您的人撤走吧。”
魔君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走过去拍拍他身上的土说:“那怎么行呢?小夜不在,得多点人照顾你我才放心啊。”
“不用那么多……”
“你这就是客气了。”魔君打断他,摸着他的头慈祥道:“乖乖听话,不然我就把你这两天做的事写下来好好润色润色寄给小夜。”
“……”
面对这样赤裸裸的威胁,祝子慕沉默了。他盯着魔君良久,然后扯扯身上的衣服恭恭敬敬的说了一句:“谢父王关照。”
“不谢~”
欢欢喜喜的送走祝子慕,魔君叫人去把晏韶识抱来传了戏听。祝子慕衣衫褴褛的坐在轿撵上,无精打采的歪头听着御花园传来的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带着一身狼狈回了栖梦阁。
勉强算是报了一板砖外加被套路的的仇,魔君心情大好,带着小孙子听戏游湖玩了一天。
等晚上他带着晏韶识回栖梦阁的时候,却发现他送来的侍卫和内侍都守在门口,屋里满满当当站的全是蒙着面的白袍老头,仔细一看似乎都是御医。
“这是怎么了?”莫君抱着晏韶识刚踏进门槛里,一八就迎上来拦住了他。
一八脸上蒙着面罩,整张脸只留了双眼睛还露着。
“帝君,大人病了,御医说这病会过人。您预备一下再进来吧。”
她一说完,二八和铃铛就从旁边蹿了出来,一人抱走晏韶识,另一人拉着魔君到侧室,给他裹上白袍和面罩又把他带进了祝子慕的房间。
魔君进了屋慢慢靠近床铺,小心翼翼的掀开床帘。
祝子慕正侧身靠坐在床头,一脸淡定的剥橘子。见他来了还给他递了一半橘子,乖乖巧巧的喊了声:“父王。”
“……”魔君从他手里接下橘子,放下床帐对御医问:“你们管这叫得病了?这面色比我都好啊!”
首领大御医扶扶脸上的面罩行礼道:“回禀帝君,大人很可能得的是一种来自人族西域的怪病。”
“老吴,你老疯了还是我老疯了?”魔君忍不住扇了他脑袋一巴掌:“这他娘是魔界最东头,他是仙族人,你来告诉告诉我这病怎么得?”
“殿下您听我说。”老吴正了正被打歪的发冠严肃道:“这病不管什么族类都能得。患这种病的病人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是一到夜里就会梦游,有的病患还会狂笑不止,初期时是没有什么身体上的症状,但是拖到后期就会浑身生疮溃烂,高烧不治而死。”
“怎么听的那么像瞎编呢,这病叫什么?”
“人间西域甚少有森林绿洲,但这病却是从荒漠中的绿洲森林里传出来的,由途经那里的旅者染至人群多处,所以叫森经病。”
“森经病?”魔君看向一八她们问:“他真的有这些症状?”
“有!”铃铛答的相当干脆:“已经连着半夜坐起来傻笑好几天了,是吧。”她说着捅了捅身边的二八
二八赶紧说道:“是啊…前…前天还梦游起来要吃了世子。”
魔君皱起眉头问:“到底是傻笑还是梦游。”
“一边傻笑一边梦游要吃世子。”一八难过的捂住了脸,“真是可怕极了。”
洛平抱着黄大人站在墙角,十分哀伤的叹了口气。
魔君怀疑的看着这一屋子人,帘帐里传来了祝子慕虚弱的声音:“父王,昨晚我就梦游了,近侍要伺候我睡觉,但是我竟然跑到库房睡了一宿。我也是早上醒来才知道这事,不信您出去问问他们”
“帝君啊,这就很严重了,要赶紧治疗才行。”老吴焦急道。
魔君揉着太阳穴问:“怎么治?”
“治起来还是很简单的,首先呢,一定要保证清修静养,然后每日用老母鸡半只,公鸭半只,辅以海参块松茸竹荪炖熬三个时辰,出锅时洒点薄盐,晚饭前服下,连喝五天,基本就能好。”老吴掰着手指说:“吃饭时还要多吃点滋补食材。”
“老吴啊”魔君攥着的拳头上崩起了青筋,“把你放御医院还是屈才了,御膳房也缺你这么个掌事啊。”
“帝君过奖。”老吴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娇羞
“没夸你!!!”魔君气的心肝疼,他捂着胸口指着门说:“这病我知道了,带着你的人赶紧滚。”
“帝君,您脸色不好啊,要不我帮你问问脉?”老吴担忧的看着魔君,挽起袖子就抓住了他的手。
“嘶……”老吴眉头紧皱道:“您好像有点肾亏啊………”
“滚蛋!”
魔君一声怒吼,把这帮白袍全部哄了出去。
屋里安静下来,魔君深呼吸一下撩开床帘对着躺的舒舒服服的祝子慕问:“你想怎么样?”
“咳……咳……”祝子慕虚弱的咳了两声说:“我能怎么样,殿下的行踪我不知道,我最惦记的就是我那可怜的儿。”
他说着顿了顿,然后拖长调子凄惨的冲外面喊了一声:“儿——啊——”
外面晏韶识听到后十分配合的应了一声:“爹———”
“在我病好之前,您就帮我照看韶儿就行。”祝子慕凄惨道,说完还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
“就这样?”魔君还以为他要趁机要挟自己说出晏怀予的下落。
“那您要是再赏我点金银珠宝就更好了。”祝子慕猛的翻身,表演了个垂死病中惊坐起。
“想的美。”魔君把他按了回去,“好好养病,孩子我给你带。”
说罢他就转身出了门,从近侍手里接过晏韶识,带着自己送的那帮侍卫返回寝宫。
晏韶识趴在他肩头,十分哀伤的朝着祝子慕房间的方向拖长调子又喊了声:“爹!”
魔君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说:“爹什么爹,那就是个活狐狸精。几碗鸡汤就能灌好的病怕个什么?”
晏韶识咯咯的笑起来,魔君又往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笑什么笑,你也是个小狐狸。”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