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慕这才看到洞口边围了不少人,魔君、幽王、老吴……连晏怀予的几个姑姑也在。
这是一起开晨会吗?
祝子慕在地上端端正正的人坐好,指着地道对着拉自己上来的人说:“这就是个菜窖,你信我。”
“菜呢?”
“……忘了拿。”
“师傅,你看我像傻子吗?”
祝子慕低头避开晏怀云的眼神,心想你确实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晏怀云叹了口气,扶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祝子慕还想继续狡辩,但晏怀云看了一眼魔君先他开口道:“出事了。”
短短三个字让祝子慕的心狠狠颤了一下,魔君打开后院书室的门说:“都进来谈吧。”
书室内有些凌乱,四处堆放着文卷杂物,墙上挂满了地图,正中央摆着一个大沙盒,模拟出的三界疆土上布着各种标记。
祝子慕往里看了一眼,心里更沉了。魔界附近密集的红色记号触目惊心,纵使他再不识兵图符号,心里也能猜出个大概。
“魔界被包围了?”他看着那些红标一阵头皮发麻
“外围的问题倒不是太大。”魔君说着,指了指行宫所在的陵水副都:“问题在这里。”
“今早在西南方发现了不少族类不明的军队。”晏怀云说着,在陵水副都的西南方插上一块红标。
晏怀予带兵去和仙族会和镇压祀龙王,特意留下了晏怀云照看魔界。
本来晏怀云是以摄政王的身份和幽王一东一西的料理军政,但凌晨幽王军中送来急报,说行宫外出现大批来路不明的军队,晏怀云就赶了过来。
进宫前晏怀云放出了一支队伍去探查,但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他的舌头被生生拔去,最后也没能撑住,仅带着一包东西到了陵水副都的结界内,军医还没赶来他就丧了命。
祝子慕目光扫过整个魔族,最后目光落在了行宫的模型上。
三界之中,魔界的防御能力最为强大。究其原因是魔界有一层相当坚硬的结界笼罩。
魔族历经五代君主,每一位君主死前都会激发出最后灵力加固魔族的结界,而魔族结界最坚硬处就是陵水副都,这也就是为什么晏怀予非要把他留在行宫的原因。
如果说陵水副都失陷,那整个魔族也就玩完了。
晏怀云从小全手里拿过一个染血的包裹放在沙盒变的桌子上打开来,那里面是一截扯断的旗子,还有一块金属。
那块金属祝子慕不知道是什么,但旗子上的图案祝子慕熟的很。
“庸王的军徽。”祝子慕把那皱巴巴的旗子使劲扯展又对着光仔细看了看,的确是庸王的军徽没错。
那军徽是一朵莲花,和晏怀予的军徽很像。
这个庸王是魔族的叛王,一心想夺了晏思遥父子的皇位,这人曾经出阴招重伤过晏怀予,之后又打着他的名号为非作歹,还和仙族的章何狼狈为奸意图吞食三界。
但庸王被晏怀予斩杀于婺栎城,章何在长生宴上被擒获,早在四年前就已经被处决,两个人的死祝子慕都是亲眼所见,这面旗子怎么会再次出现呢?
“十二那个傻I逼不是已经死了吗?”晏怀予的二姑黑着脸从祝子慕手里拿过了军旗。
“他是死了,他那妃子不是下落不明吗?”四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辉城妖姬?她能掀起什么风浪?”幽王皱起眉头道:“她可不是什么会用兵遣将的人,而且十二独断专行,肯定不会让她碰自己的兵权,即便她拿了军令那些兵也不会听她的。”
“她的能耐可大着呢,要不是她,小妹怎么能中咒做冥主,何能永远都离不开阴界?”四姑越说越恨,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关于冥主和辉城妖姬,祝子慕的印象很深,这件事是在来行宫的前夜晏怀予告诉他的。那是晏思遥这一代的雷区,尤其是在他那帮姑姑面前绝对不能主动提起。
四代魔君有二十多个皇子公主,活着的只有十五个。
十五公主年纪最小也最讨人喜欢,庸王是十二皇子,他的王妃辉城妖姬是个善妒阴狠的人,妖姬见不得十五样样出风头受人爱戴,于是骗她跟自己去参加自己兄长的婚礼。
她本想着去凑个热闹沾沾喜气,但那场婚礼却是极婚。
所谓极婚,就是活人和死人的婚礼。明头上是结婚,其实是一场邪门法事。是活人为了在短时间内增长自己的邪术修为而去采吸阴界亡魂怨气的大型法事活动。因其场面浩大,像极了结婚现场,所以才叫极婚。
但歪门邪道必有反噬,极婚的反噬就是一种诅咒,这种诅咒落在谁头上,谁就会被鬼差拖入阴界再不能往世超生。
妖姬和自己兄长串通好,合力将诅咒转嫁到了十五身上。
不知算幸还是不幸,上一任冥主相中了十五做接班人,将位置传给了十五,自己神形俱灭了。
其实做冥主本身就是一种诅咒,直到下一任合适的接班人出现前不得离开阴界,真正解脱那天就是灰飞烟灭那天。
而辉城妖姬对晏家的解释是自己也是受害者,十五是为了救她自愿送命。就算是为了十五的心意,四代魔君留了她一条命。
“十二死后我寻过辉城那贱I人的下落,但她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二姑也抹了把泪,长长的叹了口气。
祝子慕沉思了一会对晏怀云和幽王问:“族类不明,是怎么样不明?”
幽王道:“探子说看起来似有仙族的人但又有魔族的兽兵,他们行军的方式也是很怪异。”
祝子慕继续问:“是不是昼伏夜出,一阵大雾后就会突然出现?”
“没错。”
那是章何和庸王手里共同调配的军队,仙魔混杂,以雾为行进标志,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只在晚上行军。
那支军队按理说应该剿灭了,除非……祝子慕眼神暗了暗,扭头看向魔君。
魔君瞬间看出了他眼里传递的信息——“是内鬼,干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