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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他(2 / 2)

晏怀予点点头将俞岳唤到銮驾边道:“去看看周边的环境。”

“是。”

俞岳扬鞭喊过自己的副将,带着一支队伍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很快銮驾就到了城门前,城门徐徐打开,城中的魔族子民已经等候多时了,放着鞭炮烟花欢天喜地的把他们迎了进来。

不知为什么,一过城门祝子慕整个人就昏沉起来,他靠在晏怀予肩上感觉世界一片朦胧,渐渐地,他看不清晏怀予的脸了。

晏怀予伸手揽住他,将他放倒在座椅上。

外面的欢呼声已然变成了哭喊声,兵刃相接的声音也不断传来。

中计了。

晏怀予抽出自己的剑,撩开帘子赴战。

埋伏的仙族军队并不是什么精锐部队,反而是一群杂兵,晏怀予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了。大地颤动,地面皴裂开来,在坠落深渊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銮驾,朝它拍出了一道符令。

祝子慕醒来时,猝不及防的再一次面对了人间炼狱。

他在悬浮着的銮驾上,下方是无数深不见底的沟壑和死状凄惨的尸体。

这座城死了,像婺栎城一样。

有人打开了阴界大门,把整个龙骨城做成了一个大陷阱。

“祝子慕!”

祝子慕循声抬起头,俞岳站在一截幸存的城墙上朝大声呼喊道:“援军快到了,你慢慢靠过来!”

他看看俞岳,再看看銮驾外一层泡泡似的结界,心下全明白了。

“黑帐。”祝子慕唤了銮驾一声,努力保持镇定和他说了一些话,然后解下洛平剑和铃铛放到座子上挪到门口说:“去找俞将军。”

说罢他纵身朝着沟壑跳了下去。

和上一次不同,这次他坠到茵源河里时尚有意识,但他觉得还不如晕过去。

  浑身疼得要命,也不知是不是肋骨断了,他半天没能直起身子。躺在浅水里缓了一会,祝子慕慢慢爬起来,看着不远处的石门楼颤抖着稳了稳心神,从袖子里摸出一个湿了的符咒。

他趟着水走到石门楼下,将符咒放在水面上,念动口诀,符咒泛起金光随后化作了一条小船。

祝子慕撑着小船进入了石门楼,船边漂浮而过的尸体一个个化作明灯。他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不敢去看那些灯和尸体,他实在害怕看到眼熟的人。

阴界独立于三界之外,凡坠入阴界者,或轮回或堕成鬼差,上至天神下至黎民,即便是君王也没有例外。阴界的茵源河身处便是地狱,流离失所和罪大恶极的亡魂都会坠入地狱,受业火洗礼重塑清净之身后再入轮回。地狱中有一道关卡名为清风楼,只有过了清风楼才能进入轮回。

不过关于清风楼还有个传说。据说是没有被业火洗礼干净的亡魂登上清风楼,只要可以突破清风楼的万鬼屏障,便可以以原身还阳。且还阳之后可以拥有一具再不受生死限制的金身。可见其效堪比太上老君的八卦炉。

祝子慕撑着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划动着,终于在快要绝望的时候看到了那座桃花岛。

“冥主大人!”

  

祝子慕呼喊着爬上岸,冥主从一棵桃树后歪过身子,摇着团扇对他道:“我们是不是见过面啊小伙子?”

“是,我和晏怀予一起来过。当时您放了我们。”祝子慕跪在地上,一半是出于对这位掌握生死大权的冥主的尊重,一般是他疼的实在受不住了。

“啊~”冥主靠近他说:“想起来啦。”

“晏怀予他......”

“死了。”冥主回答的利落干脆,用扇子指指喝水说:“这会估计已经到地狱了,不过应该还没有过清风楼。那小子身上杀孽可不小,估计得多烧几天。”

“我要见他。”

“你要见他?”冥主看疯子似的看着他,“那你跳下去,不过你要是没犯什么事的话估计会浮上来。”

祝子慕向前一扑抱住了冥主的腿,冥主尖叫一声刚要踹他,但一股力量猛然流过她的身体。她愣了几秒,随即低下头看向了祝子慕的眼睛。

“我要见活的。”

晏怀予知道自己死了。他坐在大火里,听着四周的哀嚎哭喊声,感觉除了痛,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悲伤感。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他心里还有一份带着愧疚的遗憾。

他缓缓闭上眼睛,想把自己放空些。可慢慢的,灼人的温度降下去了,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见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了冥主的桃花岛上,对面是跪着的祝子慕。

晏怀予将目光移向冥主,冥主用扇子遮住脸说:“他要换命。”

祝子慕身上还有一样东西,那是他的师尊,晏怀予的生父肖澄所赠的一缕金魂。

肖澄就是那个创造了清风楼传说的人,他是金身的拥有者,这缕金魂是不死身的精髓所在,也是他们第一次能顺利活着出阴界的秘密。

只是肖澄灵脉受损,这缕金魂受到影响只能归于一主,再不能保全两个人。

祝子慕和晏怀予四目相对,他们两个的姿势像极了在跪地拜堂。

冥主打破沉默对晏怀予问道:“换不换?”

“换,为什么不换?”晏怀予站起身扶起了祝子慕

看他答的这么干脆肯定,祝子慕倒是心里好受了些,这个时候他宁愿晏怀予薄情寡义。

冥主瞥了祝子慕一眼,挥起扇子朝晏怀予轻轻一扇。

祝子慕看到金光落在晏怀予身上,放心的转身往河边走去。

“等等。”晏怀予拉住他的手说:“夫妻一场,再送我一程。”

祝子慕熬不犹豫的点点头,他确实想再多看他两眼。晏怀予带着他坐上小船,朝着生门的地方划过去。

凉风拂过祝子慕的脸,他靠在船舷上静静的看着晏怀予的背影。

“君思,我该谢谢你。”

  

祝子慕闻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我又瞎又傻,没有早点和你在一起,平白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阿夜?”祝子慕察觉出异样,坐直了身子伸手想碰晏怀予。忽然一股巨大的冲击力袭来骂他仰面倒在了船上。粗壮的藤蔓从船底窜起,死死地捆住了祝子慕。

晏怀予一掌拍在他身上,他四肢百骸都暖了起来,但是心却彻底凉了。

是金魂入体的感觉。

祝子慕发了疯一样哭喊起来,但晏怀予充耳不闻。

“祝子慕,你亲亲我吧......你亲亲我,我就要走啦”

晏怀予轻轻抚着他脸,眼里是化不开的留恋和温柔。茵源长河上的萤火映着他的脸庞,明明灭灭的照着他满心的深情。

“我不……你别走……求求你了,让我去!你让我去啊!”

祝子慕哭哑了嗓子,疯了一样挣扎着。可船上伸出的藤蔓把他捆的死死的,令他半分动弹不得。

“别哭了,怪难看的。”晏怀予抹掉他的眼泪,轻轻吻了他额头一下。他仔仔细细的,从头到尾的看了祝子慕一遍,他要把这个人刻在脑海里,刻在心里。

他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祝子慕盖好,然后一咬牙,跳进了茵源河里。

晏怀予努力浮起来,推着木船往生门送了一段,祝子慕喊着他的名字,声音已经嘶哑的不成样子。

“没事儿,别喊了,我命这么硬,万一能回来呢?”晏怀予语气轻松,对祝子慕道:“不如我给你唱歌吧”

那只熟悉魔族的童谣响起来了

没一句在调上,但是每一个字都很温柔。

  晏怀予的声音越来越小,祝子慕里的眼泪早就淹没了视野里的满天星河,他已经力竭,喉咙里尽是血腥味,但他还是不停地唤着晏怀予的名字。渐渐的,夜风吹散了他的呼喊声,也带去了晏怀予的声音

祝子慕隐隐听见了他最后一句话

“不管去哪,你要好好的。”

小船往前慢慢的飘着,世界里万籁俱寂,祝子慕身上盖着晏怀予的披风,上面还沾着晏怀予的味道。那味道萦绕着他,侵魂蚀魄,锥心刻骨。

小船不知飘了多久,祝子慕恍惚间好像看到了神女像之后一阵刺目的光夺走了他视觉几秒。

身上的束缚没了,祝子慕也没有动弹。他睁着双眼死死盯着天空,觉得每一颗星星都该死。

“嗨哟,小伙子,你....你可吓死我了。”一个深夜赶车的老头差点碾到他,嘴里边念着“阿弥陀佛”边蹲下来问他:“你是喝多了?还是受伤了?”

祝子慕还是没有言语,他动了动爬起来,借着老头牛车上挂的灯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忽然间觉得有点眼熟。

“这是山山附近吗?”

“是啊。”老头看着他问:“看不出你还是个本地人啊,哪家的书生?”

祝子慕努力往群山的方向看了看问:“能把我送回家吗,多少报酬我都能出。”

老头瞧他身形单薄又有伤的样子,拍着胸脯说要免费把他护送回家。可是当他的牛车爬上山山的时候,心里着实慌了。

这荒山野岭哪来的人家,这小子该不会是个鬼吧?

但是都已经搭上冤魂了,半路丢下他逃跑估计更没有好果子吃。

老头心里打着鼓,等把祝子慕送到地方的时候差点就尿了裤子。

  眼前的旧屋怎么看都不像是住着人的样子。祝子慕一鞠躬,“谢谢”还没说完,老头就一鞭子甩在牛屁股上哭着跑没影了。

祝子慕只身进了旧屋,翻出了些先前老杨留下的急救物品给自己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就睡了。

他做了一宿噩梦,天刚蒙蒙亮就醒了。在屋里转了一圈后又坐回了床上。

现在要做什么呢?

祝子慕已经丧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了,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慌张的看着屋里摆放的物品。慢慢的,他产生了一种憋闷到要窒息的感觉。

他起身打开了门,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但新鲜空气涌向他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把连接现实与噩梦的门打开了。

 

祁烽就站在外面,微笑着看着他。

“早上好啊君思。”

不等祝子慕反应,祁烽的手就已经贯穿了他的腹部。他呕出一大口血,在光明消失前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你该跟我回家了。”

  黑暗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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