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摄政王大人素来薄情寡义,”宋辄发现了他的小动作,有些不快地眯了眯眼,扣在宋柒腰间的力度又大了几分,沉声道,“想来也不会介意将这样区区一个玩物拱手相让吧?”
慕澈看见宋柒一双澄澈的眼睛瞪圆了,显出几分惊慌失措来。
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给捏住了,无端端生出几分刺骨的痛意。
不过他面上仍是冷的,是不在意的,维持着唇角稀薄的笑意,倒是也没有去纠正“玩物”这个莫须有的称号,只轻轻颔首,对着温和宋辄道:“随意,殿下开心就好。”
那一瞬间,宋柒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这心碎来得毫无征兆,几乎让他始料未及。
慕澈淡漠的表情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自己不过是他手中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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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澈走后,宋辄的怒火终于压抑不住,在殿中大发了一通脾气,砸了不少值钱的珍稀玩意儿。
“他慕澈算个什么狗屁玩意儿?也敢跟我叫板?!”宋辄将手边的白玉砚台重重地扔出长阶,摔成支离破碎的残骸。
他手里如今只有一半的军权与政事大权,慕澈口口声声地说着会将属于他的东西还给他,如今却言而无信地扣住了另一半的国家机器掌控权,让宋辄不禁怀疑起他暗藏的狼子野心。
宋柒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声。
宋辄此刻的模样像个疯子,让宋柒清楚地认识到,漫长的牢狱之苦原来早已将他折磨得不似人样,翩翩模样之下住着的是一只狂躁易怒的野兽。
“也罢......”宋辄嗤笑一声,拢了拢身上雍容华贵的大氅,突然敛了怒气,眸光沉沉地看向一旁的宋柒,“既然如此......”
“来人!把他带到沉水牢里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
半晌后,宋柒才知晓了这沉水牢是什么地方。
只是不曾想他在任务失败离开这个世界前竟还要无端端受这样的罪。
潮湿阴暗的地牢里,他被铁链绑在一根石柱上,冰冷的地下水从脚踝处涌上来,一点一点地没过膝盖、腰部......最后是口、鼻、眼......
溺水的真实感让宋柒感到窒息,在长时间的浸没中,他几乎以为自己快要死掉。
可惜沉水牢之所以叫沉水牢,必然不会叫人就这样轻易地死去。
在呛了不知道第几口水后,没至头顶的水面开始缓缓下降。
宋柒艰难地睁开眼,倚在柱子上微弱地喘气。
可惜用来给他调整的时间并不多,没过多久,第二次涨潮开始了,冰冷刺骨的水再次没过他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