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榆不自觉地缓缓点头:“点头,然后说了好,对吧。”他寻求第四次确认。
“对。”
“谢谢。”
裘榆靠回椅背,发了一会儿呆。接着他在身前袋里挑找一番,拿出一瓶碳水饮料递给卓知越。
“啊?”卓知越伸手接过,“谢谢。”
“不用。”裘榆对他笑了笑。
到了火车站,票由老师统一买,上车之后大家的座位号连在一起,便熟与不熟都凑一块,挤在几张下铺玩牌聊天。
裘榆一人躺上铺,没点声响。老师怕他不合群,使劲招呼孩子下来和同学玩儿。他应了几句,不为所动。
卓知越在人堆里仰头叫他:“裘榆,你会玩升级吗?我们三缺一。”
裘榆头也不露:“建议斗地主。”
“你在补觉吗?”卓知越知趣,“你要睡的话我们小声一点。”
“不是。”裘榆抖一抖手里的编程书,伸出护栏,把书壳亮给他们看,说,“在传播焦虑。”
接住几句笑骂,裘榆收回胳膊躺平,翻开的书胡乱摊在胸口。火车顶近在眼前,坐起来得弯腰驼背才能防撞头,小得跟鸟笼似的。
“出个串儿,五六七八九十。”
“你——你个大王八,我手上拿着四个七,你串个麻花儿啊?”
哄笑声乍起。
底下一群叽叽喳喳的,正应景。笼子长轮儿,圈着群鸟上京。
裘榆翻了个身,手伸去枕头底下摸手机。他觉得自己是困了,困的时候脑子就容易生产这些没边际的想法。
可能是他起床太早,把一天过长了。长得,觉得才刚分别的袁木已经离自己很远了。可他送的东西还在眼前呢。
裘榆拨弄着枕边塑料袋里牛奶盒上的吸管,最终没有把手机拿出来。
车窗外的枯树飞走一棵又一棵,底下的人陆陆续续上床休息。裘榆还睁着眼在看,看枯树垮成荒田,荒田隆起棕灰色的山。
才醒悟,原来不是困,只是有点高兴、有点难过、很想念袁木。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短了,因为下章思绪很杂,还没能理出最好的。很抱歉不声不响消失这么久,更抱歉的是......因个人原因近几天还不能稳定更新频率,要等到三月下旬才能正式滚回来。感谢每一条留言,也很对不起每一次的催更,和等待。)背着荆条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