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他像猎物一样的盯着,杜柯鸣站了起来:“你先洗着,我去买点东西回来。”
Jones闭上眼睛,没有问他去哪里,会不会离开的话。
他对杜柯鸣还是很了解的,毕竟认识这么多年,又确定对他有了更深的感情,自然要知己知彼,才能诱敌深入,百战百胜。
杜柯鸣说去买东西,应该是去给他买伤药了。
本来,他是不打算带伤来夏威夷见他的。
但三少的话,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偶尔示弱一下,可能会得到意外的收获。
就像三少,在顾纪筠的面前,和在他们这群大男人面前,就好像是精神分裂了般,完全是两种迥然不同的相处模式。
是人,就会有想要亲近的对象,因为喜欢,所以珍惜,自然而然间,就与对待别人不同了。
而杜柯鸣,是他想要特别对待的那个人。
他的温柔,只属于杜柯鸣。
Jones眸光陡然变得凌厉,刷的一声从浴缸里站起来,走出房间,拿了一件杜柯鸣的衣服穿起来,从窗户口出,寻到洛亦深的房间。
但这次,他蹲在窗口皱眉,没有立刻开窗进去。
只因洛亦深的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Jones没看多久,又回到了杜柯鸣的房间里。
他知道杜柯鸣的个性,是不会留危险的女人在洛亦深那里,也就是说那个女人他们都认识,至于洛亦深为什么是躺着的,与他无关。
他刚回到浴室,杜柯鸣拿了药箱回来了。
“给,洗完了自己上药,这间房留给你,我走了。”杜柯鸣把药箱放在浴缸边的石架上,说完就走。
“等等。”Jones叫住他,“我后背上不了药,麻烦你了。”
杜柯鸣转身即走的脚步顿了一下,也只想了一秒,所谓帮人帮到底,他绕到Jones的身后,当看到他后背大片灼烧的伤时,眼睛微微眯起。
浴室中,一时沉寂下来,两人都没再开口。
等上了药之后,杜柯鸣没有再说离开,毕竟Jones背后有那么重的伤,晚上不出意外绝对会发烧。
没话说,没事做,杜柯鸣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给我一杯。”Jones看向他。
杜柯鸣皱了皱眉,声音淡淡的说道:“你不能喝酒。”
“我想喝。”Jones看着他的眼神不变。
“随便。”杜柯鸣不再拦他,想喝酒可以,自己倒。
Jones坐在杜柯鸣的对面,动作优雅的倒了一杯酒,宛若是个斯文男人,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杀手禽兽。
杜柯鸣喝了两杯,突然变得很烦闷,明明他们以前不是这样的关系,现在坐在一起竟然感觉无话可说!
“说说话吧。”
“你想听什么?”
又来了!杜柯鸣直视他的视线:“说你以前当杀手的事吧。”
与Jones认识多年,他知道Jones不愿提起杀手生涯的事。
但剧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Jones深深地看了杜柯鸣一眼,突然一口饮尽杯中的红酒,在杜柯鸣以为他会摔酒杯的时候,他又倒了一杯酒,同样一口喝干。
下一秒,他如鹰锐利的目光盯着墙壁上的飞镖盘,陷入回忆中:“我们的训练,从五岁就开始,三千个孩子在一座岛上,存活下来三百个,然后这三百个人里,你要和谁关系好,训练的教官就故意将两人放在一组,自相残杀,只活一个……”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手上已经沾满鲜血,几百条人命都折在我手里,没有人敢亲近我,我也没有一个朋友,天天都生活在黑暗中……”
“你知道吗?我曾设法逃离那座岛,有几个和我一样的,只不过到最后被抓受惩罚的只有我一个,果然啊,还是不适合有朋友。”Jones最后这句话,说得无比的讽刺。
杜柯鸣却笑不出来,杀手训练他虽没亲身经历过,但他听着Jones轻松的语气,其中包含多少痛苦,或许,只有Jones自己知道。
这世上从来都是,谁的悲伤痛苦,谁知道。
杜柯鸣想到自己在部队的训练,虽然也很残酷,也会有死亡率,但相对来说还是很人性化的,至少你坚持不下去,想要退出,是可以选择走的。
但培养杀手的人,是不懂得尊重生命的。
所以Jones,没有选择。
他如果不狠,死的就会是他。
只能如此。
“那么,你做过噩梦吗?”
“说没做过,你会相信吗?”Jones不答反问,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那段黑暗历史是他最不愿想起,也再不想提起的过往。
但不是不说,就不会存在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