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秦淮玉送他,喻池墨也少有的出现在门边,喻子期记得连他高考当天都没有如此大阵仗,他拎着大袋小袋走出门,临要进电梯,又撂了东西回身走过来。
秦淮玉以为他落下什么,正欲开口,喻子期快步上前拥住了他们,低声说:“谢谢爸妈。”
就简单的四个字,秦淮玉不知怎么竟感慨得眼眶泛酸,大抵是这时她终于感受到,自己眼里没长大的小孩即将也要有自己的家庭和人生了。
她轻拍他的背,却只是说:“表现好点,别给咱们家丢人。”
不到五点半,在窗口趴了小半天的颜予终于听见熟悉的汽车引擎声,她朝家里人打了声招呼,跑去门口接人。
喻子期身影不消多久便出现,她乍一看见他两手满当的东西,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后悔今天备菜备得不够丰盛了,有点不匹配你这么隆重的出场。”
喻子期笑,凑在她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气声,说得有几分浪荡:“饭菜不够,你可以考虑别的方式补偿我。”颜予直接往他腰间软肉掐了一把,规劝他好歹正经些。
走的这几步路过程里,颜予捏喻子期手指,唇瓣微启,可顿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将人领进门时,外婆坐在沙发上,戏曲频道正唱着《婚姻大事》里秋蝉那一段——“今生姻缘莫看轻,人生路本就不平坦,遇着事相互之间多担待,愿你们白头到老过一生”。
喻子期随颜予喊了声外婆。
老人家笑着应了:“我说你怎么上回一见我就随着予宝喊,敢情是迟早有这一声。”
话音才落,颜世昭从厨房方向端着切好的果盘过来,听见喻子期问好,点头应了,招呼他坐下吃东西。
颜世昭相貌颇威严,往主位一坐又没开口,直接让喻子期心凛了一下。
好在颜世昭隔了几秒,拨开烟盒,朝他递了递:“抽烟吗?”
“以前抽的,可颜予上学时说要找烟酒不沾的人,我这半年就开始戒了。”喻子期伸手替他打火。
颜世昭吞了口烟,若有所思地打量他,隔了许久才说了句挺好。
平心而论,颜世昭不是太好聊天的人,许是上位者当久了,又许是本身性格偏于自我,连对话题都同样有掌控欲。
但喻子期却像适应得很好,陪他聊欧冠和意甲,侃NBA老一代球星,又讲到鹭城最近调控房价的政策,一切都从善如流。
颜予在一旁给他们斟茶,听着很是玄妙。
她和颜世昭多少年都没有这么相谈甚欢的时刻,他却轻易就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