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那谢家少爷还算讲良心,没将人家给休弃了去。只是听说那府老夫人去世前留了遗言,不许那宋家姑娘死后葬入祖坟,说她是谢家的罪人,你们可知其中因由?」说书人抬高声调,在众人的催促声中慢悠悠捋了捋胡子。
二人不欲再听下去,从茶楼中出来,途经谢府门口,遇见一白发丛生,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下来。香薷与他对视了一瞬,未多留意,而那人却在石阶上站了许久,直到身侧的人喊了他一声,「老爷」。
(正文完)
谢忱番外
那一日,宋府的小厮急急忙忙找到他,「谢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小姐快不行了……」
他到了那里,看见夭夭苍白着脸躺在床上,瘦骨嶙峋,厚重的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几乎不见起伏。
一旁的大夫叹息道,「宋小姐应是活不过今夜了,趁着她还有口气,你们再多与她说说话吧。」
房中的人哭作一团,宋夫人更是昏了过去,丫13被大夫掐着人中救醒,跪倒在夭夭床边埋头痛哭。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过错,没有他,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宋府不会日渐衰落,她的爹娘不会为她愁断肝肠,早早地花白了两鬓。
他是宋府的罪人。
夭夭吃力地向着他抬起手,声音虚浮无力,像是根随时可能崩断的细线,「谢哥哥,你来看我了……」
她像是要笑,眼里却突然涌出泪意,「你为什么穿着这身衣服?你是要娶妻吗……」
是啊,今日,原本是他与她成亲的日子。
传闻,妖的内丹乃是其精气和妖力凝结而成,凡人若服之,当能洗髓通脉,祛病延年。
可妖何其强大,等闲凡人,如何能够夺之。
他这些年游历数地,所见到尽是妖力微渺的小妖,他们连人形都未修出,遑论结丹。
只有香薷。
她是那般单纯,对他全无防备,所以他轻易地,用剑破开她的命门,剜走了她的内丹。
她倒在血泊里,他不敢回头,手心里的内丹似在发烫,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他连夜赶回宋家,将香薷的内丹喂给了夭夭,然后守着她到第二日清晨,天亮了,她闭目躺在床上,气色瞧着比往常都要红润。
她没有死。
宋老爷和宋夫人跪了他,连带着其他夭夭的兄弟姐妹、丫鬟小厮,密密麻麻跪了一屋子。
他不敢受,也不能受。
他陪了夭夭三日,她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康健,性子也比从前活泼许多,在屋子里拘了太多年,她迫不及待想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她问他:「谢哥哥,你过去总说元宵节的花灯好看,泷河西边的蜡梅园在这个时候最是芬芳馥郁,连皇帝都想着御驾亲临,你何时能带我瞧一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