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Katalog28：巫
常柒后退一步，见到男人一瞬间他就知道是谁了。
他后知后觉的怒火直接超过所有情绪，周围上好的花瓶瞬间碎掉，噼里啪啦碎在地上，家具裂开一道道纹路，把约狄心疼得一直叫。
“你在生气什么?”艾什笑看他，像是完全不在乎脸上的肿痛，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单手支撑下巴，似乎在欣赏常柒的模样，“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的？失去了眼和手。”
常柒原本还在等解释，听见这话，心瞬间就凉了。
他的面上如同一潭死水，那些不伤人却伤心的话把理智活生生拉回来，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非常抱歉，先生。我把您认错了。”
艾什这才好像慌了神，连忙起身拉住他的手，面上带着无奈的温柔：“约狄，回屋里去。”
约狄欲言又止，用心疼的眼神来回看着花瓶，似乎对两个人刚刚的接吻并不感到惊奇，最后灰溜溜地回到一个房间。
整个客厅除了他们再无第三个人，烛台的火光摇曳着，灯油顺着底座滴落，奢侈的圣诞蔷薇烂在羊皮纸上，羽毛笔放在素蓝的瓦瓶里。
常柒被情绪影响，灵魂好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叫嚣愤怒，一半冷静执着。
艾什按住常柒的头，把人扣进怀中，声音带着克制的颤抖，好似全部伪装都消失殆尽：“我很抱歉，我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范德萨，我太累了。”
那颗毛绒绒的头放在常柒肩上，带着穿越八年的爱意，带着脆弱的外表，艾什放开常柒，缓缓单膝跪下亲吻常柒的右手。
轻轻舔去指尖的鲜血。
常柒垂眸盯着艾什，蓝眸显得贵雅清冷，他抬起左手掀开眼罩，露出与众不同令人惊颤的异瞳。
他静默无言，一抹水光却顺着脸颊滴落，异瞳的眼角滑落一道血痕：“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相信我，我不爱塞茜莉雅，”艾什成熟又有魅力，当他带着有目的的爱意靠近一个人时，任何人都会为他动摇，“只有这样我才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些话语让常柒笑起来，抽回手，墙上挂着的时钟开始扭曲，浑身冰凉，像是被反复浸进冷水中的绝望：“艾什，你一直在狡辩，我要解释，我想知道过去八年发生了什么！”
冷静的生气，矛盾又无法理解。
艾什抬头露出英俊硬朗的面庞，还有一双诚挚的眼，里面是坚定不移的爱，直面常柒的异瞳，毫不畏惧，炽热又烫人。
“我会对你说实话，但相信我，我爱你。”艾什起身拉过常柒，两人坐在沙发上，旁边小圆桌上插着一束晚香玉。
让常柒想起几年前他在一处村庄村口，偶遇一辆马车，里面传来的香味。
也让常柒想起赵千膺的信息素，可艾什终究不是赵千膺。
常柒终于忍不住，抿紧唇，血与泪大颗大颗滚落，泪从下颚滴落在手上，温热烫人，他无声地泣着，肩膀抖动，仿佛一个人吞下了无数委屈。
艾什紧紧握住常柒的手，望着那姣好的脸，还有发红的眼眶，心说不出的泛疼。
他想过无数次两人见面场景，常柒会大哭大闹，也想过这人会决绝离开他，却从未料想到常柒只静静哭着，就让自己心疼得去了半条命。
“范德萨，别哭了，我的生命和爱都是你的，”艾什拿出手帕为常柒擦去泪，“当年我离开山谷后，我没有找到亚历桑德拉先生和娅丽达夫人的尸体，也没有找到羽毛，然后…战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