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珺竹不在鹿京?”颜叙还没说完,就被白夭打断了。
颜叙点了点头,道:“安息来犯,爷代王亲征,瑞王是主将,丹阳小王子是副将。今天就启程,这回儿应该已经出了鹿京了。”
“什么?上战场。”白夭仿佛一下子被抽了魂,怔怔地看着颜叙,“他怎么能去上战场了呢?怎么都不来见我一面再走?”
说话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了毯子上。
颜叙一看白夭哭了,顿时就慌了,想上去帮着擦眼泪,又怕萧淮安回来知道了剁了他的手,急的抓耳挠腮的。
“王妃您别哭啊,战况紧急,爷也是怕您担心才不告诉你的。你放心,咱瑞王可是大楚战神,木头也跟在爷的身边,爷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白夭也不说话,就是咬着唇低头哭。
颜叙急的额头上一层汗,心想着怎么自己没跟着上战场,要留下来给自己家爷收拾烂摊子。
“不光是大楚,大安,天澜和东离都派兵了,安息不过弹丸小国,打它是轻松又愉快的事情。爷之所以是说三年也是想让您消消气,别再和他一般见识了。”
“珺竹真的会没事吗?”白夭抬起红彤彤的眼睛看颜叙,颜叙忙用力地点头,举起三根手指头,“我发誓,绝对没事,皮都不待破一点的。”
白夭七上八下的心才算安定了下来,他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我就在王府等他,哪里也不要去,等着他回来。”
有一点颜叙没有说错,安息攻势虽猛,但要同时面对四国联盟,还是不够看的。因此,打跑安息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
萧淮安回京的时候是七月末,鹿京天气闷热,他又一身铠甲,连宫都不进,连夜回了王府。
他又嫌弃铠甲动作间声音太大,在卧房外就把铠甲脱了,只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进了屋。
他几乎是把脚步放到落地无声的轻度,用挪的速度到了床边。纱帐被吹进来的夏风吹起,只穿了件小褂子的白夭躺在他总睡的位置上,怀中抱了一团白色的衣物安睡。
萧淮安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他认出来了那是他穿过的里衣。虽然早在边关时,影卫就将白夭还在王府中等他的消息告诉了他,但只有他真正亲眼看到了,才觉得安心。
他的小家伙没有走,还留在他们的家中等他回来。
“唔。”白夭觉得脸上被熟悉的力道抚摸,下意识地以为是梦,但还是睁开眼睛来确认一下。
魂牵梦绕的人就微笑着坐在他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猛地一惊,一把飞扑进了萧淮安的怀中。
沉水熏香中混着淡淡的灰尘和汗味,熟悉的体温,还有瘦了许多的腰身。
“你怎么才回来啊。”白夭哇地一声,就哭了,小爪子去扒萧淮安身上的衣服。
萧淮安被突然的拥抱惊喜的一愣,等想要挡住白夭的动作已经晚了。肩膀上锁骨上已经结了痂的伤口露了出来。
白夭哭地更厉害了,都打了哭嗝,“颜大人,不是说不会破皮的嘛?怎么,怎么伤的这么重。”
萧淮安一听,赶忙扔锅,“宝宝不哭,这都是颜叙那张乌鸦嘴乱说,我才受伤的。”
“疼不疼啊?”白夭仰着小脸,泪眼模糊地看萧淮安。
“疼。”萧淮安抓着白夭的小爪子放在心脏处,唇角终于又勾起了温柔的弧度,“箭射过来的那一刻,我以为见不到你了。想着为什么走的时候没有来看看你好不好啊?后悔的要死。”
“你也知道后悔啊,一声不说就走了,我都要担心死了。”白夭头抵在萧淮安的肩上,吸了吸鼻子,道:“你对我这么坏,我都一直担心你,想着你呢。”
萧淮安一颗心都被揪起来了,比他受过的任何一次伤都疼,他轻轻将白夭拥在怀中,诚恳地认错,“对不起宝宝,我以为再也不会犯了。”
“那以后不准再骗我了,也不准再欺负我了知道吗?”白夭奶凶奶凶地提要求。
“不会了,是我太混蛋了,以后都不会了。”把日思夜想的人拥在怀中,萧淮安才真正的平静下来。
萧淮安在白夭的额上,近乎虔诚地印上了一个满满爱意的吻。
这三个月边关的腥风血雨,让他惶恐不安。战场无眼,他生怕没来得及与白夭告别,就再也见不到了。
还好,他命大,回来了。
更幸运的是,他的小家伙还在原地等他。
半月后,中元佳节,安息在大安京城与四国联盟签订了盟约,退兵回安息,再不来犯。
在大楚摄政王与大安寿王两个人主导下,这盟约签完,安息怕是休养百年都恢复不了喽,谁让他们惹谁不好,偏要惹心黑手狠的呢。
而大楚摄政王在位四十年,大楚一度繁华强大。
即便后来宣文帝成年亲政,也凡是都听从摄政王的意见,对摄政王妃尊敬孝敬,仿若亲母。
宣文四十五年,摄政王妃病逝,享年63岁。同日,摄政王自尽于摄政王妃棺椁旁。
宣文帝大恸,感动于摄政王与王妃情比金坚,将摄政王与王妃合葬皇陵中。
自此,萧淮安和白夭的故事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