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我知道了。”
“诚诚。”
“哥,我就差一场上王者,你行行好,上了我就死心了。”
计扬单手扶着座椅的靠背,轻轻转动,计丞诚坐了个空。少年维持着尴尬的姿势转头看他,表情瞬间的不悦,但又都隐忍了下去。
“我来之前看了个新闻。诚诚,你也玩抖抖的吧?”计扬突兀地问道。
“什么啊。”
“在最南边,大山里,有一座春城,四季如春,盛产山珍,若是去当地旅游,都要去尝尝野山菌汤锅,菌香独特,滋味浓郁,因为很难保鲜,需要去当地品尝。”
计丞诚和他同学都被计扬的话吸引,转头看向他。
计扬不疾不徐,慢悠悠地说着,声音像是山涧溪水流淌般的清润而从容,“其中有一种菌类很有意思,吃了之后会让人产生幻觉,眼前会有很多的小人在跳舞,特别好玩。”
“因为少量的食用不会中毒,有人就会在烹饪蘑菇的时候放上一点,酒饱饭足看着小人在眼前载歌载舞,一天的忧愁就都散了。”
“喜欢上这种感觉的人就会今天加一点,明天加一点,一点点的加,一点点的吃,经常吃,吃的多了,他就……”
计丞诚眼睛发亮:“就出现抗体了?”
计扬说:“就死了。”
计丞诚:“……”
计丞诚同学:“……”
“所以……”计扬意味深长地看着计丞诚。
计丞诚眼珠子一转,“哈哈”地干笑一嗓子,说:“行行行,道理我明明白白。保证就玩最后一局,只要打上王者,我发誓,我保证,求求你,要是没上王者,我上课也不专心,是吧。”
说着计丞诚嬉皮笑脸,将椅子的控制权夺回来,一屁股坐上去:“不说了,打一局就走。”
面对计丞诚的无赖,计扬好似完全没有办法,在座位后面干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计丞诚从电脑屏幕的倒影看见计扬离去的身影,顿时露出得逞的表情,对同学挤眉弄眼。
同学羡慕道:“哇,你哥脾气真好,这都不收拾你。”
计丞诚笑的眉飞色舞:“就我哥,连挥拳都不会,我不怕他。”
“那哥还真斯文。”同学说的含蓄,这哪是斯文,是怂,是娘炮!
带排位的老板在耳机里说着话,两人敷衍地应了一声,游戏开始。
同学有些担忧地说:“不过你哥都找过来了,你妈不收拾你?”
“放心,我已经打过电话了。”计丞诚成竹在胸,手掌握上鼠标,注意力都放在了电脑游戏上,依稀听讲同学又问了几句,他嗯嗯啊啊地回应着,最后说,“应该是去洗手间了吧。”
计扬是去了洗手间,路过洗手台的大镜子时停了下来,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红齿白,桃花脸,细皮嫩肉,小鲜肉。
嫌弃地蹙紧了眉。
可就连这蹙眉的动作,都毫无杀伤力可言,反而看起来楚楚可怜,透着一股矫揉造作的劲儿。
心塞。
收回目光,从镜子前走过,进了洗手间。
计扬收束心神,不再想这些事,放松下来解决问题,“哗啦啦”的声响才开始,“嘭”的一声。
厕所门突然被大力撞上,门栓倏然绷紧摇摇欲坠。
计扬浑身一紧,夹住了。
紧接着就是咒骂声和痛苦隐忍的闷哼声。
“楼少爷,别怪我,我也是替人办事,别怪,我!”
门栓再次绷紧,厕所门不堪重负,呻口今一声。
“呃!唔!”
计扬蹙着眉,调试心情,想把后半截的问题解决。
“你躲远点吧!你别让我在找到你了!算我求,你!”
“滚!呃!”
“我也不想打你,可我不打你我就要挨揍!求你,走远点!”
“啊!”
外面“深情”的对白还在继续,门栓“嘎吱嘎吱”地响个不停,计扬始终无法放松下来,终于还是黑了脸。
这是有病吗?一边揍人一边诉苦,相杀相爱,何止一个“贱”字!
计扬走到门边,面无表情地拉开了门栓。
没了支撑点的门瞬间被撞开,计扬侧身让开,用手肘抵住了倒下来的人影,然后从这人的肩膀后面探出头来,说:“麻烦让让。”
洗手间的门从里面锁着,里面必然是有人的。
两人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一般人想必不敢出来。
但计扬不但出来了,还怼了一句:“这是什么猫哭耗子的套路,虚伪的我都尿路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