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没有印象吖
在陆南风陷入昏睡之前，也就是一周前，他也曾在这个地方呆过几天，说不上熟悉这座调查局小院，但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那个时候的南安市调查局，不能说是人迹寥寥，起码得是门可罗雀。风穿过院中丈高的梧桐树，悉悉索索便是调查局全部的喧闹。
陆南风曾经还吐槽过这个什么所谓的调查局连个人都没有。
后来布置任务的接洽协调工作也基本不是陆南风来做，而是由常源进行调度。
在长林街的时候，他还想为什么自己有那么多人手，还要凡事都亲历亲为。
……
“不是一直这样的吗？”
……
这是常源当时的回答，现在想来，在常源眼里确实一直都是这样。
长林那夜布置在各个地方的所有人手，都是在那夜之间突然出现的。
之前不是他们不来帮忙，而是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时候的他们都还尚不存在，只是在长林那里陆南风需要他们，他们才会出现。
或者更准确的说，那些人感受到了需求，才被“创造”出来。
直到今天，陆南风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因为他今天在这个调查局里看到了很多陌生的新面孔，起先不曾注意，毕竟他在这里没待几天有那么几个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直到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现了那堆卷宗。
陆南风对那些案件极其陌生，说明那一定不是他经手去办的，是其他人办理过后交到他手里需要签字审批而已。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非常简单不过的程序，没什么特别的。
但是既然这样，唐棠失踪的时候常源为何要火急火燎给他打电话，大半夜非要叫他过来处理呢？
抛开那些迷惑人的干扰因素，剩下最不可能的，就是最可能的：那个时候的调查局确实没有其他人。只有陆南风、常源和许清清，外加一个万年不变的门卫大爷。在那之后他所能用到人手，乃至今天在局里进出着忙忙碌碌的人，都是后来出现的。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因为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即便陆南风的职位高居分局局长，还必须要亲自去处理案件。
陆南风觉着这个想法扯极了。
但是他又去好好看了一下这个南安区调查局，发现这里一扫荒芜，变得热闹而繁忙，他们各司其职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
一些陆南风不认识的人工作在一些陆南风根本没有印象的岗位上。
无一不在证明陆南风这个离谱的想法可能就是真相。
这些变化应该发生在陆南风住院昏睡的这些天。
陆南风回到办公室关上了门，脸色苍白，使劲拍了拍额头，光洁雪白的皮肤红了一片。要不是痛感非常显著，他都怀疑自己根本没睡醒！
到底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还是他陆南风出了问题。
深吸一口，陆南风背靠着桌子滑坐了下来，冰凉的地板和背靠着实物的安全感能够帮助他更好的冷静下来，平复自己如同擂鼓的心跳。
外面走廊时不时有人路过，脚步声隔着门板传进来。
有东西靠了过来，毛绒绒的划过了皮肤，陆南风吓了一跳，猛地缩回了胳膊，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眼尾因为刚才的刺激泛起了红，眼睛水汪汪的，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是只兔子精了。
是狸花蹭了他的胳膊。
虚惊一场。
陆南风长长吐出来一口气，将猫咪捞了过来，抱在怀里，像是溺水的人紧紧抱住了了自己身边唯一的浮木。狸花在他这里格外乖顺，脑袋蹭着他脸颊，尽其所能的安慰他。
他不能和任何说这件事，甚至不敢和一只不会说话的猫咪开口倾诉，内心翻起了惊涛骇浪也必须自己让它们归于沉寂。
陆南风不能乱。
他乱了，不会有人来帮了平复那份乱。
陆南风抱着猫，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来消化这个发现，波动的情绪随着眼尾的飞红一起散去。
他撑着地板站了起来。
……麻了。
蹲坐的时间有点儿长，甫一站起来，双腿像是触电了一般，整个人都为之颤栗。陆南风一手撑着桌子的边缘，忍住那由内而外的酥麻，慢慢活动着双腿。
一不小心碰掉了桌上他刚刚拿出来的资料夹。
那是摞在一堆资料夹里最上面的一个，陆南风就在看它看了一半的时候灵光一闪发现了异样才跑了出去，所以情急之下没有扣好。
蓝色的资料夹落在了地上，里面的A4纸“哗啦”一下，散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