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绝望又无助,只一遍又一遍的喊着那个人的名字,嘶声骂道:
“冯亭!你这个老混蛋!混蛋!”
为什么连在梦里都不放过他?他快受够了!
想挣扎着醒来,一转眼,却又跌进了另一个梦境里……
天色渐亮。
酒吧里,冯亭和程禹沉默着,桌上的酒瓶快堆满了。这一夜,他们之间该说的都已说尽,只能相顾无言。
他们喝了很多,但喝得慢,虽然酒气有些上头,却也谈不上醉。
冯亭心里担心着肖潇,又自觉愧对程禹,除了喝酒,他想不到要说什么才合适。看着放在程禹手边的酒瓶又快要见底,他连忙拦住想要再次倒酒的程禹,“够了,禹哥,别再喝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
程禹自嘲笑了笑,“我刚刚失恋,还不能买个醉?”
冯亭顿时尴尬又自责,声音低了些:“那也不能这样整夜的喝。太伤身体了。”
程禹温润的眼睛闪过一抹不明的光:“你还关心我伤不伤身体?”既然见不得我灌酒伤身,你为什么要伤我的心?
冯亭别过头:“禹哥。你……别这样。”
程禹看着他,轻唤:“过来。”
冯亭不明所以,放下酒杯走到他身边,就见程禹站了起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阿亭,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里,我有多想你。工作一结束,就一刻也不停地赶到京城来见你。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冯亭先是一惊,随后心里就密密麻麻的痛了起来。他僵着身体,想推开又不敢动,艰涩地说:“禹哥,也许我们……只是有缘无份。”
程禹怎么能认?他头一偏,就要吻过来。
察觉程禹的意图,冯亭慌了,立刻转过头避开,那吻就落在他的脸上。
程禹见此,才真正感受到冯亭对自己的拒绝。
他无力的垂下抱住冯亭的手,坐回沙发上,疲惫的说:“再陪我喝点吧。今天过后,不管我愿不愿意,都只能像从前一样当你是弟弟了。”
冯亭心下叹息,默默地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又开了一瓶酒。
两人相识多年,在一起喝酒的次数多得数也数不清,但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压抑又痛苦。
包厢外,凌晨的酒吧里气氛依旧火爆,震耳的音乐随着使者送酒时开门关门的间隙溜进来,衬得他们之间的沉默越显尴尬。
不知过了多久,冯亭感觉到自己醉意朦胧时,有电话打了进来。
因为心里牵挂着那个独自走掉的少年,他始终保持着一丝清明。感到手机的震动,他眼神一凛,马上拿出手机来看——是肖潇!
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程禹在场,冯亭立刻接通了电话,语气里的惊喜和担忧一览无余:“肖潇?怎么了?”
“你好!请问你是肖潇的叔叔吗?我是肖潇的室友,他发烧了,额头烫的惊人。医务室的医生建议赶快送去医院,麻烦你现在来趟S大。我们在门口等你!”
冯亭心里一惊,酒精上头的脑袋顿时被这个消息冲得无比清醒。他立刻抓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对着电话说:“好,我马上就到!”
程禹放下酒杯,跟着站起来,问:“怎么了?”
冯亭焦急不已,说了句:“他生病了!”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
程禹一愣,随后苦笑一声,也快步跟在他身后,“你喝了酒,叫代驾吧。”
两人迅速走到停车场,代驾已经站在一边等着了。
即使是在凌晨,又下着雪,京城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依旧不断。等他们到S大的门口,已经是在一个小时后。
冯亭远远就看到站在门口的两道身影,没等车停稳,就匆匆打开车门下了车,几乎是跑着走到他们面前。
肖潇裹着厚厚的毯子,靠在郑旭身上,脸白如纸,昏迷不醒。
冯亭从郑旭手里接过肖潇,让他的头靠在自己颈边。一瞬间,他就被肖潇额头上的高温烫得后背一激灵。他觉得自己也病了,浑身微微抖发着抖,立刻把人抱紧坐回车里,冷声道:“去医院!快点!”
郑旭见到肖潇的“叔叔”这样紧张,心里有些讶异,隐隐觉得这人很面熟,又着急肖潇现在的状态,来不及多想,也立刻跟着上了车。
一直坐在车里的程禹看着冯亭这幅急切的模样,脸色阴沉,遂扭过头不愿再看。
这少年到底哪里出彩,能让阿亭这样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