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鱼扶着霍故渊走到床边坐下，皱着的眉头始终没有松开过。
霍故渊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心里像是被堵住了出气孔的烟囱一样，闷闷的，他不喜欢夏池鱼露出这样的表情。
“我没事，你别担心。”他低声安慰着对方。
夏池鱼看了他一眼，音色微冷，带着不明缘由的怒气，也不知道是针对谁的。
“你哪只眼睛见我担心你了？”
霍故渊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夏池鱼被他这一眼看得更毛躁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心里有一团火憋得难受，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着床上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时，火更大了。
房间里烧着煤火，煤炭的质量不怎么好，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煤气的味道，闻久了大脑就一阵阵的发晕。
张贝青找来了火钳将炉盖打开，又开了窗通风，空气这才好了一点。
四个人的房间里，气氛有些安静，李辉找来了两张凳子给张贝青和夏池鱼坐下，自己则抱着手臂靠墙站在一旁，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不远处的张贝青总是时不时朝他看过来的目光。
四个人的身上之前都沾满了雪，现在温度上升了之后，雪都化成了水，夏池鱼雪地靴里的脚已经被冻到没有知觉了，身上的衣服也湿润润的。
霍故渊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身上，见他唇色都被冻青了，漆黑如墨的眼里闪过一抹心疼。
“我这边没事的，你先回去换身衣服吧，别感冒了。”
夏池鱼没说话，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霍故渊知道对方在生气，但是他还是太笨了，不知道夏池鱼生气的原因，他抿了抿唇角，然后努力将唇角上扬，原本灵凌厉的面部线条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夏池鱼看着他脸上僵硬的笑，一时间心里不知该作何想法。男人看着他，声音低沉温柔，带着坚持：“回去把衣服换了。”他顿了顿之后才道：“好不好?”
夏池鱼睫毛微微颤了颤，对方带着商量的语气像是一片羽毛一样在他心上轻轻划了一道，他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开了房间。
凳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吸引了李辉的注意力，张贝青看着他看向夏池鱼的目光，眼里的神色变得落寞。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青年没忍住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声音刚好拉回了李辉的视线。
李辉看着张贝青被冻得发白的小脸，眉峰往下压了压。
“过来。”
张贝青抬头，看着李辉的眼睛里还带着些许茫然：“啊？”
李辉看着他被濡湿的衣服，干脆没在废话，直接上前拉着对方往外走：“带你去换衣服。”
霍故渊看着两人拉着手出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没说话。
李辉带着张贝青来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张贝青看着男人干净整洁的房间，这里处处都是对方生活得痕迹，空气中全是男人的味道，他像一个Y君子一样悄悄深呼吸了一口气，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脸一下就红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了。
李辉让他找个凳子坐，然后自己去衣柜里找衣服。
等他拿着衣服转身的时候，就看见青年还站在原地，一张脸已经变得通红，眼睛也是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