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静初双眼一瞬不瞬盯着云牧白,而云牧白也把目光移向了她。
云牧白的眸光甚至并未在她那里停留,可这一眨眼的时间,梅静初却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尸山一遇,他救她于尸山血海里,他抱着她,只是不经意的一眼,便万劫不复。
可她是梅染霜的丫鬟,她是绛云露的庶女,她是一无所有,身份低微的籍籍无名之辈,她甚至连看他一眼都像做贼一样。
她看着梅染霜和星岁雪光明正大的为他争,为他斗,为他吃醋都羡慕不已。
她做梦都想有一天他眼睛里会出现自己的身影。
一开始的愿望简单又卑微,不过是希望他能看她一眼,与他说上一句话,所以她假装被梅染霜欺负,和星岁雪搭上关系。
后来是希望自己能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为了这个目标,但凡绛云露有委托,但凡东洲有战事,她总是不要命的冲在最前面,只为了能在绛云露出人头地,她为了这个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只有她自己清楚。
她有些搞不清楚云牧白对星岁雪的态度,但她能确定云牧白对星岁雪肯定和对别人的不一样。
每次她为了立功奋不顾身时,心里最惧怕的不是死亡而是云牧白和星岁雪会真的走到一起。
她在筏魇之战中使劲浑身解数,可每次刚刚有了点可以为人称赞的小功劳时,必定会有星岁雪如何以少胜多,大败魇兵的消息传来。
眠山一役,她救了星岁雪一回,并不期待自己也能成为人们口中称赞的焦点了,她只是清楚云牧白在时刻关注星岁雪的动向,她只是希望自己能以这样的方式让他想起自己来。
如此命悬一线只为惹君一念的事情还有很多次。
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这个甚至已经死过了许多次。
好在后来星岁雪死了,她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为了让自己能站在他身边而努力了。
她熬死了两任宗主,终于自己也成了宗主了!
现在他们在身份上已经没有任何差距了。
可是。。为什么星岁雪又出现了?
其实他出现也没什么,只要他一日还是人人口诛笔伐的藏蛊妖女,云牧白和他就没有可能在一起。
可是现在。。。。。。
这群伪君子为了活命,居然在帮星岁雪洗白。
梅染霜眼睛一眯,想要洗白?哼,做梦!
她藏在袖中的右手缓缓松开,眼睛一眯,喃喃道:这一次,定让你百口莫辩!
只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被扔在大殿上,混乱中甚至被人踩了几脚的小黄豆竟然生生将那捆仙索挣断。
一瞬间,它那被强行缩小的身体骤然恢复。
人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木头和碎瓦片就兜头打了下来,顿时废墟中响起了鬼哭狼嚎声。
人们刚刚逃过房梁木头和瓦砾的狠砸,又遇上了发狂的凶兽。
一群平日仙姿灼灼的宗主、掌门失了灵力,被追得满地乱跑,鬼哭狼嚎。
星岁雪被云牧白好好护在手心里,从指缝间看到这场景,多年前那一场再次和眼前的场景重合。
云牧白发现星岁雪异常,立刻出手阻止,“疏墨,不可!”
他用一根手指就把他对准天灵盖准备了结自己的那只手按回去。
星岁雪颤抖着,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眼睛变得清明时,发现云牧白的眼眶居然有些红。
“我没事!”星岁雪笑笑,“快,别让小黄豆伤人!”
云牧白点头,运足灵力追了过去。
小黄豆彻底的失控了!
不对!
它好像在追苏子毓!
“弦之!”星岁雪抓住他衣襟口,因为云牧白速度太快,耳畔风声唿唿。
“嗯”云牧白不用他明说早已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小黄豆追的是苏子毓,那么只要把苏子毓带走自然就能引开它。
“仙师!”云辞岫迎了上来,云牧白甩袖子推出一团云簇着星岁雪往下落,说:“照顾好他!”
“谁?”云辞岫问:“是星前辈吗?”
“是的,是我!”星岁雪已经落了地,在地上跳来蹦去,使劲吸引云辞岫的注意力,希望能被对方看到,“我啊,星岁雪!”
“星前辈,我听到你声音了,”云辞岫很急,“但是,你在哪里?”
星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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