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孟凡几的行为，所说的话俞柯都看在眼里，让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自己。
那时候的他自以为背负了一切，却将最重要之人的心意弃之不顾，不断地伤害换来的是双方近百年的悔恨。
孟凡几看似将自己包裹的无懈可击，实则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不敢爱，不敢倾诉，更不敢求得他人的理解和原谅。
即便那个人是他最重要的人。
“俞柯你说……”孟凡盘腿坐在瓶子里，抹了把酸涩的眼睛，“你说我是不是真贱到家了，本来临死前我对他还是挺寒心的。我以为他会像前两世那样，冷冰冰地面对我的死，还能特别平静地和风风来一场世纪大战，然后嘲笑风风的冲动。
“但现在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我这心啊……”
孟凡梗了一下，扁着嘴巴，说：“特难受。”
“我印象里的孟凡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临危不乱的，又帅又牛逼，一打五都没输过，面对围攻也能轻松脱困，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我平时跟在他身边，都觉得特有安全感。
“他不该像个乞丐一样趴在泥里，哆哆嗦嗦地掉眼泪，我现在想……如果是我的死让他变成这样，我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我只觉得自责。”
俞柯偏着头去看小瓶子里的孟凡，看了良久，突然发笑，毫不留情地回他，“是挺贱的。”
“和我徒弟一样贱。”
他想起那时候总追在他屁股后面的宋祁渊，柔和了神色。
“不过你也不用太伤心，毕竟我们的计划已经开了个好头了不是吗？”他道：“你应该听到刚才孟凡几说的话了，他会去履行和你的承诺，探究龙族曾经的秘密。我们正好与他同行，一起搞清楚龙族到底是怎么灭亡的。”
孟凡收敛了神色，消化了俞柯的话，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身为真神，怎么会不知道龙族是怎么灭亡的？”
“你当我是24小时无休监控吗？”俞柯翻了个白眼，“上万个位面，每个位面的时间运转都不一样，并且在不断地发生着或大或小的事件，我怎么可能一一察觉？”
“那你难道不能跑到那个时间去看看，或者用神力窥探曾经发生的事儿吗？”
面对孟凡的询问，俞柯沉默了片刻，才道：“那样做会有代价。”
“能有什么代价？”
“可能会有人消失。”俞柯说：“你、裴澜风包括孟凡几，都有可能消失。
“龙族逆转三次阵法，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两个位面的人和事。比如能保持理智的魏凌宇和孟凡几给你重塑的这具身体都是阵法带来的变数。如果我真的那么做了，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