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恨地甩手将鞭子扔给手边一个灰棉布袄大约六十来岁可称得上一声老人的人,压低声音阴测测吩咐:“你是老手了,别让人看出猫腻来,给我往死里打!只要他出这大门时还没咽气就成!”
老刑接过鞭子,恭声应了句:“是。”灰色的眼珠定定看着白衣清贵的苍冷少年,一个狞笑将他沟壑纵横的脸割裂得恐怖异常。
老刑是监狱里的见不得光的刽子手,别看年逾六十,却是肌肉精鼓精力十足,折磨人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到令人发指。他若想将你剐成一千九百九十九片,就绝不会让你在被割一千九百
九十八片的时候气绝,并且可以保证当你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你的心脏还是跳动着。
他那一手刑鞭也是使得出神入化。
有时候表面看来皮开肉绽血肉横飞,其实根本没伤到筋骨,回去涂点药休息几天就好了。可有时明明伤筋动骨重创肺腑,表面却是一点伤痕都看不出来,往往回去后就一命呜呼,让人有
冤无处诉,下手可谓阴毒至极。
此刻老刑心中有说不出的快意激荡。
他跟无双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他是阴暗里的龌龊爬虫,而那个少年却是高不可攀的流云明月。
可如今他知道,像他这种爬虫般的人,也是有机会亲手毁灭皎洁明月的!
莫可名状的满足与快意让老刑眼角的鱼尾纹都微微扭曲起来:“肖参谋长,我看您还是认了吧,何必遭这份罪呢?看您这细皮嫩肉的也捱不了小的几鞭啊!”
白衣少年静静道:“笑话。”
痛!
撕裂般的痛!
鞭风呼啸,二十鞭过后,肖倾宇虽全身上下没添一处新伤,然而剧痛前所未有,以肖倾宇心性之坚韧也不由得冷汗淋漓。
“装什么死,又没下狠手!”耳旁传来赵甄建的讥讽,“肖倾宇,你违抗军令通敌叛国,认不认罪!”
“……”少年无声地笑起来。
肖倾宇,是那种越是受伤背脊就会挺得越直的男人。
“肖某……无罪!!”
“给我继续打!!”老子就不信搞不定你!
一声鞭响,
一计瑟缩,
一次次背脊挺直。
从最开始的皱眉颤抖到现在的冰冷麻木。
少年明若秋水的瞳孔逐渐黯淡,他现在只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神志,以免自己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说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话。
台下观刑的人纷纷不忍看下去,悄悄低下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