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几日,我还靠着他留下的粮食勉强度日。七日后,我连锅底都舔得油光瓦亮了,于是自学成才学会了偷鸡摸狗的本事。
我在田里挖了几个红薯,烤的时候一不小心烧了小绿的屋子。我冲进去勉强抢回了些东西,其中,有一幅画。
画中的女子,有些眼熟。我对着池水打量一番,发现自己与那女子长得分毫不差。
罢了,怕什么来什么,我果真要重蹈覆辙了。在小绿看来,我就是那木头人,被他雕琢出自己心上人的模样,说白了实际上就是个替代品。
我心中无端升起苦涩。彼时的我尚且不知这就是传说中的“吃醋”,只道自己饿得太凶,居然饿得心都痛了。
我想着这几日在小绿这里好吃好喝,便忍下将这画撕成碎片的冲动,随地刨了个坑,将它草草埋进去。
我觅食的地点终于扩大到山下的村庄。
活了这五百余年,我见过的人类屈指可数。只知道这天地分阴阳,世间分男女。我对人类的唯一印象便是那些缱绻反侧的话本子,只晓得所有人吃饱喝足就剩下谈恋爱,全然没半分追求。
而这恋爱中,一见钟情总是占绝大多数。
私以为,一见钟情钟的是脸,长得好看的脸总被太多人钟情。诚然,我目前得到的这张脸大约也被太多人钟情了。
往山下走了一遭,我便遇到了各种热情的村民。尚未说出诉求,他们便用各种东西将我的篮子填得满满当当。
男性村民热情,女性村民则要冷淡得多了。她们一派和谐地擒住自家男人,然后拖回屋里一阵教训。自此之后,男性村民见到我时便多了几分惧怕,连眼珠子也不敢乱瞟。
我在村庄附近的山上挖了个洞,平日都在那里休息。白日外出觅食,晚上归来睡觉,日子也算安稳。
一日,我遇到了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寻常人家的打扮,却长得极为俊俏。那小娃娃期期艾艾地在我洞前晃了几日,每每留下一筐果子便撒丫子就跑。我估摸着是他哪个亲戚让他送来的,便也不拂了别人的好意,从善如流地接下了。
终有一日,清晨刚醒的时候我逮住了那小娃,问他究竟有何用意。
小娃一张脸涨得通红,嗫嚅道:“按照我们西寒国的礼仪,若男子对女子有情,是要在她门前礼荐七日的。若是女子收了男子的礼物,便是答应男子的求婚了。你……你可愿嫁给我?”说罢,他又放下了手中的竹篮,不动声色地朝我推了推。
我晕了一晕,心道这西寒国果真是民风彪悍,巴掌大的小娃都在为未来考虑了。
见我不回答,小娃脸上浮出两分焦虑,奶声奶气道:“我娘说,男孩长大都是要成亲娶媳妇的。可我不想娶隔壁的小玉,大家都说你长得漂亮,生的娃娃也漂亮,你当我媳妇好不好?”他往前窜了一窜,抱紧我的大腿。我想着这几日吃了不少好东西,便不大好意思掰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