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最近天气暖和了,穿棉衣也能将将活过。
剩下几日,顾奕的怪异越发明显。
白天我照例进马车,但顾奕横竖看我不顺眼,便又让我下车跟着走。刚走没一会儿,他又让我上马车。
一双眼将我横看竖看,就是不说个所以然来。我惆怅了数日,便也了然了。这世子生的一张娘们儿脸,细皮嫩肉的,想必平日也爱惜得很。但这张脸被我甩了一巴掌,平添了五个指印。如今不好好报复我一番,怎配得上他睚眦必报的名号?不过晚上睡外面也好,能捡个石头磨铁链,更能省工夫。
就这样过了四五日,这铁链已经被我磨得十分纤细,只需要一使劲便可挣脱。我将溜走的时间定在了今夜。
晚饭后,我照例往马车外溜,自觉地把铁链挪了一挪,让行动的范围变大。顾奕坐在马车上看书,将一本《国论》前前后后翻了几遍,漫不经心道:“今日你倒是格外乖巧。”
我不动声色地抖抖,点头道:“前些日子是我不对,不该惹你生气。”
顾奕愣了愣,脸上生出几分喜庆来:“你知道就好。”随后他颇为和善地给了我几把瓜子,又将阿宝的零食分了大半给我,搞得小耗子十分不悦,一直拿屁股对着我。
这,不是吃醋了吧?
很快到了入睡时间,我靠在车轮旁假装入睡,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抬头一望才发现是顾奕笑眯眯的脸:“今夜你就上来睡吧。”
“啊?”
他撩开门帘,朝里面挪了挪,拍拍睡垫:“今日你很乖,上马车睡,就当给你的奖励。”
我:“……”
上了马车,我如往常一般靠在墙角,闭眼假寐,却听得三步之外的睡垫上顾奕急促的呼吸声,翻来覆去,怕是也辗转难眠。我只得屏住呼吸,假意睡熟,才好找个缝隙溜出去,绷断这镣铐溜之大吉。
正在我左思右想之际,头顶忽然传来声音:“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都要走了,说名字作甚?但懒得骗他,我便打了个呵欠道:“乔乔。”
“姓什么?”
“没有姓。”
他顿了顿,恍然大悟道:“也罢,你是从小就被抛弃的野人,没名没姓很正常。不若这样,本世子赐你一个姓可好?”
他语气十分诚恳。
“不要。”
“为何?”
“我不喜欢。”我淡淡地回了句,假意打呵欠,背过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