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悉心学习,将那劳什子的书啃个遍,修成惊天大妖!
我哭得累了,便躺在墙角休息。狱卒提着油壶来回穿梭,给油灯添油。
“哟,不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啊,丢人。”他揶揄地望着我。我懒得理他,狠狠地擦一把眼泪,一个不慎将人皮面具搓下来了。
我将面具攥成一团,砸他身上,恶狠狠道:“老子是娘们。”
他一愣,端起油灯将我望望,过了许久终于蹦出几个字来:“啊,还真是个娘们,就是瞧不清模样。”
我不再搭理他,死死地盯着墙边的油灯。
一片模糊的剪影从眼前飘过,两个看不清模样的人正在对话。
“你瞧,这可是永明灯?”
“是的。”
“我听说,你们天族人都喜欢点永明灯。啧啧啧,忒奢华了。”
“嗬,点个灯而已,有什么奢华的。”
“这永明灯,可是用鲛人的骨血所做。血做灯油,骨做灯芯。每一盏永明灯下,都是一个被扒皮抽骨的鲛人啊……你说,若是我以后不小心得罪了你们,会不会也被扒皮抽骨?”
“依你这无法无天的性子,恐怕会的。”
谈话骤然散去,远处传来脚步声。我猛地抬头,一道黑色的人影已经走进了。他站在门前,冷冷地望着我:“你就是偷吃了贡品的小贼?”
02
我想,我曾经听过这个声音。
那是二十五年前,我从虚合山出来遇到的第一个人。他手持一把黑剑,冰冷的脸上带着睥睨天下的表情:“大胆小妖,竟敢谋杀天神!”
那是我这些日子时常在剪影中见到的人。黑衣黑发,脸上却带着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你带我去看蓝堇草可好?”
“你这般调皮,总是会吃亏的。”
“终有一天,我不能护你。”
是他,是他。
秦岸。
二十五年虚晃一过,他居然从天神变成了凡人。
他走近了,两旁的油灯噼啪响了一声。
他走到牢前,淡淡地望了我一眼:“你就是吃光贡品的小贼?”随即莞尔一笑,“好大的肚皮。我还以为是怎样的大肚汉,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女贼。
“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我痴痴地望着他,指甲抠入地底。
是他,是他。
我撑着身体站起来,因为卧得太久了,腿有些麻。
我问:“你是秦岸吗?”
一旁的侍卫插嘴:“你这小贼,居然连大名鼎鼎的秦将军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