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蘅殿中,淑妃吩咐拂冬将自己收拾好,腿/上的剑伤做了简单的包扎,坐在贵妃榻上,只剩下了徐家教养出来的端庄,没了往日的所有风华。
陆瑾臣进来,等着淑妃的开口。
“你一点都没变……”淑妃自嘲地笑了笑,昔日少年郎风采依旧,而自己早已不堪入目。
“淑妃娘娘原本,也可以如此。”
淑妃苦笑了一声,她进宫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做个贤德的妃子,只想当那个风华灼灼的少年是一场梦,可偏偏两人能相遇的次数这么多,偏偏他身边也有了一位女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那份原本最纯真的感情变了质,转为了浓浓的恨意和不甘心,种子一旦种下,衍生出来的藤蔓操纵着你的心,再没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我在这……想求靖王一些事。”淑妃压下心中的苦涩,看着陆瑾臣。
“娘娘请说。”
“誉王还小……本宫做的事情和他无关,他是个好孩子,对我这个母亲印象也不深,还请靖王和……王妃代为照料……”淑妃的脸颊已经有清泪滑落,誉王,是她人世间唯一的牵绊。
“好。”
“还有一事……本宫位列四妃之一,是上了皇家玉牒的……恳请靖王将我从玉牒中除名,我……不愿在做皇家的人。”
陆瑾臣愣愣地看着淑妃半晌,回了一个“好”。
陆瑾臣抱着誉王从芜蘅殿出来,才走出去不久,芜蘅殿突/起大火,火光冲天,宫殿立马化为了废墟,而前去救火的宫女太监最后来报,没能救出淑妃。
鱼巧萱听到这个消息也怔住了,想起了淑妃对于陆瑾臣的心意,忽的明白了,也许在她眼里,这样才是最好的解脱。
是日夜里,宫里传来消息,皇上驾崩,死前留下遗诏,要宁王陆阳旭与贵妃邱氏殉葬。
陆瑾臣拿着遗诏顺利登基,朝中拥戴他的本就是多数,是以这登基似乎是命中注定,史称瑾帝。
而鱼巧萱理所当然成为皇后,执掌凤印,陆怀瑜封太子,陆瑾年封桓王。
宁王府中,晚秋之前被华嫣然敲晕关起来,醒来又是国丧又是陆阳旭殉葬的消息,再加上妊娠之期将至,吓得早产,却因为胎大难生,最后母子两个都没救过来。
而华嫣然则是被陆阳旭的一纸休书“赶”出了宁王府,礼部拿到这休书谁都不敢怀疑这是陆瑾臣伪造的,很快将相应手续办好了,将华嫣然玉牒除名,华嫣然回了永昌侯府待产,史书中载“废王妃于侯府生一女,后随永昌候开设学堂,任女夫子,后有提亲者数十,终生未嫁。”
而三年过去,先皇留下的烂摊子在陆瑾臣和鱼巧萱双重治理下,渐渐恢复,朝堂清明,民间也是歌舞升平的好气象。
瑾帝四年十月初十,凤藻宫突发大火,陆瑾臣和鱼巧萱,以及五岁的陆怀瑜都没救出来,第二日发现遗诏,皇位传于桓王陆瑾年。
此时一辆出城的马车上,一位妇人抬头出去看,看着视野中逐渐变小京城城门,会心一笑。
“阿萱,进来,外头风大。”
鱼巧萱将头伸回来,看着陆瑾臣宠溺的笑容,吐舌一笑,摸了摸一旁陆怀瑜的脑袋。
“娘亲,我们这是去哪?”陆怀瑜黑葡萄般大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我们去一个世外桃源,那里什么都有,但是没有皇宫的富贵和权势……”鱼巧萱说着抬头看着陆瑾臣,忽的问道,“你可后悔?”
陆瑾臣将鱼巧萱揽在怀中,脸上笑意绽然,“滔天富贵也比不上妻儿在旁,一同恣意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