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程南敲了敲门,“迟姐,可以走了。”
千九走过去拉开门,毫不犹豫往外走,“我也走了,迟姐姐,再见。”
最好再也不见。
千九头也不回的走了。
程南一脸懵比目送她离开,“这是怎么回事?要追吗?”
迟亦黑着脸,眼神凝在千九身上。
追个屁,她现在的状态怎么追?
迟亦回了趟家,家里干干净净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家里没人,她赶走程南,洗了个澡。
走?能走到哪儿去?
迟亦越想越气。
睡了她拍拍屁股走了就算了,那么久不来看她也算了,现在是闹哪样?
说散就散?
她想得倒美。
迟亦换了条樱粉色的短裙,外边罩了件不薄不厚的呢大衣。
她化了个淡妆,挑了个粉色的针织帽遮住了额头上的伤。
整个人透着春天的气息,像春三月的桃花儿,独一份儿的美。
卫星定位上0202的标一直没动,迟亦轻车熟路到了酒店门口。
有家不住,住酒店是几个意思?
她住酒店,难道她不会跟着吗?
迟亦抬手敲门,做足了姿态,“千小姐?”
‘客房服务’几个字还没出口,千九就打开了门。
迟亦愣了一秒钟,“阿九?”
对于她的到来,千九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侧了侧身子,神情很淡漠,“进来说话?”
迟亦抿嘴,跟了进去。
千九太不对劲,她一时想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千九走在前面,替她拉开椅子,“坐。”
迟亦走过去坐下,千九给她倒了杯茶,在她对面坐下。
迟亦想的很通透,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千九一时不能接受她能理解。
但这个样子实在太怪异了。
她不敢想那个让人心惊的答案。
“你在等我?”
千九轻轻“嗯”了声。
迟亦本来还在生气,此时也只能全收着,“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千九穿了件低领长衫,闻言点了下头,“我也还有话跟你说。”
千九很淡然,迟亦没见过这个样子的千九。
“你能不能跟我回家住?”她开门见山。
千九没回答她的问题,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不待迟亦说话,她又接着说,“喜欢我?”
迟亦想点头,对进千九幽黑的眸子里。
“还是仅仅因为那一夜?”
迟亦:“?”
迟亦没说话,眸色变了一下。
千九看起来不是很高兴,“我不太相信。”
她放下杯子,窝在靠椅上,“我很想相信,但是这里,”她指了指心口处,“不怎么愿意相信你。”
“本来我应该很高兴,然而怀疑的种子在这里发芽,我居然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千九似乎很喜欢在这种黑暗的环境里谈话。
灯光昏黄昏黄的,在她脸上洒下大片大片的阴影。
迟亦的心脏突然疼起来。
她站起来,扶着椅子喘了几口气。
是她自己造的孽,怨不得旁人。
“要怎样才会相信?”
她问,然后听见千九极轻极轻的嗤笑了一声。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千九站起来,越笑越大声,“我喜欢你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我放弃了你又来招我,是我要犯贱还是你要犯贱?”
“有意思吗?”千九平静的直视着她。
迟亦心揪成一团,有些呼吸不过来。
“你不喜欢我了吗?”她咬着唇,强忍着泪意。
千九走过去,伸出手指抹去她眼睫上的泪。
如果她真的能不喜欢迟亦倒好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一段感情让两个人都饱受折磨,我认为,这样的感情,终止也好。”
迟亦的泪汹涌而出。
这么些天,千九就是在想着放弃她吗?
凌晨三点逃出去,知道她受伤也不肯露面,所以,她已经被放弃了吗?她才刚刚活过那狗X的三十岁。
空气寂静,迟亦的泪落得安安静静。
千九垂下手,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下,她站着,没有任何动作。
她不想继续了,她只想早点埋入黄土,与草木同朽。
迟亦头上的伤还没好全,千九的情况让她很不放心,她本来就是强撑着来找千九,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她扶着椅子,渐渐的就扶不住。
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又想起那个梦,好像是预警一般。
——不管她做出什么改变,结果都是一样的。
她这样的人,逆不了天命,不会有善终。
攥着椅子的手渐渐脱了力,迟亦迷蒙着眼,千九站在她身前,一动不动。
迟亦从没有这么想哭过,她心爱的小姑娘,终于不爱她了。
她身体一软,就要跌下去。
千九最后一秒搂住了她,“别哭了,我随你回去。”
语气很无奈。
迟亦趴在她胸前,眼泪根本停不下来,“真…真的?”
“你再哭,我不敢保证不会食言。”
千九的心跳的很慢,迟亦能清晰的听见那道声音。
时至今日她总算见识到了千九的另一面——冷漠,不近人情。
迟亦又生气又委屈,在千九怀里,又生出几分眷恋。
她张嘴,一口咬在千九的锁骨上。
——这里跟梦里一模一样。
千九嘶了声,勾起她的下巴,眸子里凝了一团浓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迟亦扒开她的手,笑了一下,“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千九:迟亦属狗的吧?
千九(嘶):轻点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