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玛丽扛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抓耳挠腮地写着调查报告。
“我说,你这梦做了有多久?”
迟亦翻了个白眼,“这个问题你三十分钟前问过一遍了。”
“我就是想不明白,”陈玛丽咬着笔头,眉头拧成一股麻绳,“只是摔到额头,理论上不会引起这种效果,那几天还发生了别的什么事儿吗?”
迟亦憋了一口气,冷着脸说:“没有,你有完没完?”
“是你自己说最近脑子有点不够用,还老做噩梦叫我看看,你咋还一副二五八万的样子?”陈玛丽继续写写画画,看起来也不是很在意。
迟亦按了按眉心,什么话到了陈玛丽嘴里,都没半句好儿。
要不是头疼得吃药也不管用,她用得着找她?
“要我说,”陈玛丽写了几个字突然抬头,“你还是单身太久了。”
这话像是戳到迟亦的痛点,她微眯着眼,身上的气势一下子沉下来。
陈玛丽笑嘻嘻的,“你别紧张,反正你又不肯告诉我实话,我只能瞎猜咯~”
“你老是梦到你那个很重要的人在你面前死去,可能是因为你潜意识里面还是觉得留不住她吧,这也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迟亦抿着唇,脸色非常难看。
“不过我还挺好奇,那个人是谁,嗯,你这么坨冰山居然也会没有安全感。”
没等迟亦回答,陈玛丽自顾自起身,“虽然很好奇,但我在国内待这么久差不多有点腻了,你的情况总的来说其实在好转,不过耐药性也很明显。”
“呐,咱国家有句老话说得好,心病还需心药医,你呢,自己想办法解决,我得走了。”
她潜意识里觉得留不住千九么?
迟亦躺下去,心里五味杂陈,还是,她潜意识里觉得,跟千九在一起,就是害了她?
……
千九再看到迟亦,已经过了好几天。
她风风火火的从车上下来,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登上电梯,出现在她面前。
额上的伤像是完全好了,明面儿上什么也看不出来,人还是冷冰冰的,没什么太大变化。
阳光正好,温暖和煦。
迟亦迎着光走来,停在她身前,摘下墨镜,微笑恰到好处。
“顾总说你想演戏?”
她的声音好像带了点刻意的磁性,怎么听怎么诱人。
千九微愣了下,跟着她走进办公室。“嗯。”
迟亦的状态好了很多,跟那天简直不是一个人。
“有什么具体意愿吗?”迟亦边说话边脱外套,程南跟在她后头,自然而然的接过来挂上,“比如想演什么角色。”
千九摇头,答的干脆利落,“没有。”
她就是一时兴起。
“坐。”迟亦招呼着千九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了一堆剧本,“古代的现代的,未来科幻的,题材方面有想法吗?”
千九瞄了一眼那一大堆剧本,乖乖摇头,“没有,什么意向都没有,顾总不是说好,替我物色剧本,全权负责这个事儿吗?”
迟亦脸僵了一瞬,几乎没人捕捉到她情绪的变化,“顾总毕竟不演戏,算不得行家,我在这方面比她还是多了几分见解的,可以吗?”
千九薄唇微微抿起,没有回答。
迟亦勾了勾嘴角,“抱歉,是我唐突了。程南,去隔壁叫顾总过来。”
这两人抬杠,程南泡了两杯茶竖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听到迟亦叫她才挪出去请顾真真。
“你左右没事,就不能带带新人?”顾真真人还没进门,声音就先进来了。
迟亦端起茶杯,翘着二郎腿,眼波流转,意味不明的看着顾真真,“她好像比较喜欢你带。”
这两人间的破事儿,顾真真不想管。
“千九,迟董是专业的,有她带你出不了岔子。我现在要忙年底结算,你就带千九,她的课程别落下就行,别的我不管。”
前半句是对千九说的,后半句顾真真看也没看迟亦一眼,说完就走。
走之前还借走了程南,“有个项目你帮着处理一下。”
迟亦的办公室里剩下两个冤家大眼对小眼。
茶香味儿缭缭绕绕,千九沉默地看着烟雾盘旋,半晌才缓过来。这个女人做事的手段,永远这么明目张胆。
千九站起来,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怕一张嘴,忍不住跟迟亦吵起来。
见她要走,迟亦才慌了手脚,急急忙忙起来拉她,“你就那么厌烦我?”
千九回过身,正好对上迟亦的眼睛,想必是真的慌了,她连眼睛里都没藏住。
千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轻轻抚上迟亦的眼尾,她脑袋里面不复原来清醒,但心里又很清醒,她扯了扯嘴角,没有笑出来,于是顶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轻缓开口,“我没有厌烦你,我说了,我爱你,但我不想跟你多做纠缠,你能明白吗?”
迟亦的眼睛微微颤了颤,泛着愁思,透着水光,握着千九的手,她艰难发出声音,“我还欠你一顿晚饭,我有话对你说,你能不能别急着拒绝我?”
她的声音也在发颤,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不安和抓不住的恐慌。
作者有话要说: 迟亦:重金征收《追回女朋友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