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玉青竹根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衡衣猛地拿过荒涂翻开到最后一页,眸子缓缓张大,视线死死地盯着那空白的纸张。
上面慢慢浮现了一行字。
他的身子僵在原地,久久不动,呼吸仿佛停滞。
半晌,衡衣低笑出声,抬手掩面,一行清泪从眼角缓缓留下,滴在这片血色中,那一点的云雾骤然变得清澈。
“师尊啊……徒儿错了。”
成渊跟着疯魔,他怎么也轻易地就被影响了。
“果然还是太在意您了,有了软肋和弱点,我就不再清醒,让心魔有机可乘。”
这厢。锦卿和成渊已经不满足于互相殴斗撕打,他们越打越愤怒狂躁,对对方的不满蹭蹭地往上冒,气焰皆涨。
成渊冷笑道:“小逼崽子,满意你在上古血雾阵里看到的幻境吗?这些心魔的模样可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衡衣哦。”
锦卿一剑挑开,“滚。”
“仙门百家围杀百兽可真血腥哦,人类真是残忍无情呢。小白花真是蠢得不行,怎么可能斗得过那群人精呀!”
“诛仙柱精彩吗?戒尺惩罚流的鲜血好多啊,我看着都心疼极了呢。”
“哦对,还有黄沙城池,那些百姓是不是个个面目可憎呀!其实吧我告诉你,黄沙城的人早就死了,当年衡衣救的那些人不过是它们的亡魂,我将这些人的魂魄禁锢在黄沙城,不让他们安息,让他们忘记善良,永保心中的恶念。怎么样,这个方法好玩不?我看衡衣玩的可开心了呢!”
“哈哈哈你应该才知道吧,衡衣这小蠢货,这两百年来游历人间有多惨啊哈哈哈,他居然还自残!把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但可惜呢,有青竹护着他死不掉啊!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可真他妈的爽!”
成渊一边讲一边笑,越讲越猖狂,越笑越肆意。
锦卿双眼赤红,一剑捅进了他的胸膛。
成渊的声音卡在半空,他歪了歪头,“很不错,已经许多年没有谁能伤到我了。但可惜我本就死了,鬼没有心脏。”
“伶俜由怨气而铸成,此剑不仅能杀人。”锦卿抬眸,“还可屠鬼。”
成渊瞳孔一缩,身体内传来一阵剧痛,是伶俜的寒气刺穿了他的鬼身。他眸色一厉,抬起青竹剑狠狠劈向锦卿。
锦卿侧身躲过,再次提剑而上,嗓音含冰,周身寒气肆意,“你不该拿我的逆鳞去分我的心,我此战是为师兄。我看了他两百年,看着他受苦,看着他痛苦。我看到的他,要比你想象的多得多。所以我不敢碰他,我的心上人是我的珍宝,是我的失而复得。你敢动他,那便得受住我的怒火和报复。我不管你和玉青竹是什么关系,哪怕师尊现在还活着,也挡不住我要杀你的决心。”
成渊有些讶异,“你全都知道?”
锦卿抽剑,回身撩出狠厉的剑花,“你对他的所作所为,我会千百倍地奉还给你。”
成渊捂住伤口,邪异地舔了舔嘴角,脸皮煞白,眼神可怖,“好啊,我等你来杀我。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把衡衣那朵小白花的身子给撕碎血祭我的青竹。”
伶俜剑光更寒了,青竹剑光更狠了。
卓羽头痛欲裂,悠悠转醒。他醒来就听到一妖一鬼在他耳边互骂。
锦卿:“你是一个只敢对自己义父大逆不道的胆小鬼。”
成渊:“你又算什么好东西,跟自己的师哥滚到一起。”
锦卿:“老淫贼。”
成渊:“小畜生。”
锦卿:“你肮脏。”
成渊:“你下贱。”
卓羽:“……”
衡衣感受到了他微弱的呼吸,转头便见卓羽醒来,温声问道:“卓仙使,你可还好?”
卓羽摇摇头,脸色惨白,没有了以往的淡定从容,说话时呼吸都是抽痛的,声音嘶哑,喉间滚动着血,“说实话,并不好。我被成渊鬼王打碎了全身的骨头,现在只有心脏还能动。这条命还是临时靠太初殿的救命丹药吊着。”
衡衣沉声道:“很抱歉卓仙使,我无法用灵力帮你恢复身体的伤,你这种程度的重伤我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灵力输入的力度不对,恐会立刻断了你的命,如今上三界也只有风姑娘能救。”
卓羽哑声道:“我明白。多谢衡九公子。”
衡衣蹙眉道:“卓仙使知道成渊鬼王便是旻月当年的卫国将军吗?”
卓羽叹口气,“来到上古血云里,我才知道。”
他被成渊殴打成这般模样,可见鬼王的怨恨有多深。
这时,成渊也发现了卓羽醒来,用剑挑开锦卿,抬起下巴居高临下地望过去,“哟卓仙使醒了啊?”
卓羽皱了皱,“卫子渊。”
“既然老熟人非要称呼以前的名字。”成渊声音冷了几个度,眼里闪过轻蔑,“那,好久不见……”
“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