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他先前还抱有一丝希望,那么当他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向下看了之后,他的最后一丝幻想也被打破了。
向下望去,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上的靠背扔得满地都是,沙发七扭八斜,几只空酒瓶子散落在地上,被撕碎的衣服挂在沙发一角,而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落在雪白丝绒地毯上的点点血迹。
那血迹落在钟连荆眼里,刺得他眼睛生疼。
此时此刻,他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两条胳膊上,如果不是用手紧紧的撑在栏杆上,他怕是早已瘫软在地上。
一时间,他分不清这到底是真是假了……
钟连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走下的楼,又怎么走到的最拐角处的房间的门前,可当他站在门前的时候,他并没有勇气去推开那一扇门。
如果、如果这一切是假,那推开房门就是表明了大梦一场,他根本不可能见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如果是真,那他就更怕了,因为里面可能会出现的场景,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在记忆中,昨夜是那样的荒唐又残酷。
他尚且记得,昨天深夜回来后,他带回来的MB是怎样在等待他归家的俞天面前耀武扬威,也记得俞天满眼的木然和深深掩藏的痛苦。
到了后面,是他在俞天小声“不要在家里”的哀求下,当着一个MB的面对俞天施暴,扒光了衣服后的折辱、毫不怜惜的发泄欲望……客厅里的每一滴血都是对他昨夜罪证的记录。
向来杀伐果断的人是头一回这样犹豫不决。开?不开?钟连荆不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过了许久,钟连荆长舒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推开房门。
而就在这个整座别墅里最简陋的房间中,他却没能在床上找到他想要找的人,他顿时慌了,拔腿跌跌撞撞地跑进去。
钟连荆脑子里一片混沌,掀开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没有俞天的身影;又一把拉开矮小的衣橱,还是没有俞天的身影;紧接着跑向房间中唯一一个大一点能藏人的浴室,嘴里不断地小声呼唤着“阿天”。
而接下来,他看见的一幕险些令他呼吸停滞。
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人,就这么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唯独……看上去是那样凄凉,满身的青肿和红斑,凌乱的发丝,额头的淤青,无一不是对昨夜暴行的控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