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钟骞怒道:“你不过只是护卫,谁给你的胆子敢管我的出行?”
“属下不敢,只是属下是国公爷的人,自然要听国公爷的命令,属下也是为了公子着想。”他上去手已经抓住钟骞手腕,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钟骞不想是在容潋面前失了任何的脸面,可罗息分毫不让,这么僵持下去,场面只会更难看。他竭力压下怒气,甩开罗息的手,走到容潋面前:“夜已经深了,你早些休息,我……我明日再来。你放心,我今夜所说,每个字都作数,你信我。”
容潋点点头,钟骞这才转身离去。
她静坐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嘲讽道:“每个字都作数?可你说你不会留我一个人,如今不就又留我一个人了?”少年虽然意气风发,可面对疾风骤雨连自保都勉强,更何况保护她?
容潋起身上楼,权当这一场闹剧是专门来让她开怀发笑的。
这夜深得有些浓,黑得像是把人的心都能吞没。容潋躺在床上,本来她以为今夜会难眠,可钟骞闹了一场,她反而平静了许多,沾上枕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不过只是须臾打个盹的功夫她就醒来,准确地说,是被凉意激醒的。
就抵在她的咽喉处,没有贴上她的皮肤透出是一股沁骨的凉,可见是一把好刀。
容潋睁大着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一个人影,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她轻声地笑了出来,冷冷地说:“褚大侠想这么做很久了吧?就像这样,把刀,放在我的喉咙上,只要轻轻一划,就能顷刻间要了我的性命。”
褚乘风冷哼一声,说:“是啊,如果我之前就下了手,侯爷也不会因你而深陷危局之中。”
“那你就下手吧!”
“你以为我不敢?”
她仍是在笑,若铜铃清脆,摇响兰襟的催命曲,褚乘风的手僵住。容潋有所察觉,手摸到刀刃上,轻轻地一推挪开,翻身下了床,将烛火点上。房中终于有了光,褚乘风面色阴沉,仿佛地狱来的恶鬼,恨不得立刻把她碎尸万段。
从庆安王府落难之后,容潋知道有人想要她的命。但那都是隐晦的,不易叫人察觉。只有褚乘风,他的杀意那么明显,对她不像面对旁人那么内敛深沉。他是有多在意兰襟,才会每逢面对她时就那么不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