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月生说着,像是突然看见了容潋这个大活人站在这儿一样,近乎恶狠狠地瞪着她,就连南宫意也在看她。这两人说话云里雾里,古怪得很,容潋一时不明白他们是要做什么。
南宫意抓着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跟我走。”
“还走?”
南宫意闷声不语,容潋打小不怎么与同龄的女子接触,到了慎远坊身边也就只有一个方云梦,还是乖巧温顺的性情。她倒是不知道,像南宫意这样的女子,生起闷气来倒像是孩子一般。
或者说,他们几个都仿佛是兰襟的孩子,一遇到和他有关的事情就都失了冷静自持,仿佛一个孩童。
容潋又被带上了马车,这次有随月生驾车,南宫意和她一同坐在了马车里。
“兰襟可是罚了你们?”她主动地说话,南宫意也不理,把头偏得更歪。容潋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南宫意的手背发僵,却没拽出去。
“兰襟既然能叫你等我,就是算准了我还会回来。如果他还在气我一走了之,怎么还会管我的死活。等到他立了大功,回来用他六安侯的权势,随随便便就能惩戒我。不是说自己什么都听兰襟的?他都不生我的气了,你还要生我的气吗?”
容潋说话拿捏住南宫意的七寸,南宫意静默片刻,声音发闷地说:“你不能再做对不起侯爷的事了。”
往常这种话容潋半分都不会听,这次却应了一声:“好。”南宫意发愣,猜想这一次侯爷差点儿陷入危机,也并不是全无所获。
“所以现下可以告诉我咱们要去哪儿了吧?”
南宫意回答说:“南疆的五万兵马与燕支的军队结合,击溃在燕支和雀南边境袭扰的柔然军队。柔然军队没有恋战立刻逃窜,被雀南军截在了城中。侯爷怕夜长梦多,想在今夜取领狼性命,擒贼擒王。”
容潋沉默片刻,才后知后觉地惊愕出声:“兰襟!兰襟他是想打柔然!他想灭了柔然?!!难道他一开始就是存了这个心思吗?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问题,你留着一会儿问侯爷吧!他应该会想亲口告诉你。”
容潋仿佛自己还在大梦之中,否则怎么会身处于此?
雀南与柔然交际处杀生震天,柔人然是草原上的王者,骨子里都是狼性,他们不安于坐以待毙,选择奋起一搏,倒是让十倍于他们人数的对方一时难以招架。
雀南的驿馆中,容潋第一次看见兰襟穿这一身金色盔甲。他不似平时那般不沾一丝风尘雨土,身上的脏污与血迹,给他平添了几分英武。他坐在灯下,认真地看着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