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属下带郡主过来了。”
“嗯。”兰襟应了一声,连头也没抬地继续看。
“报——”六合之五乔方进来,单膝跪在地上,“回禀侯爷,属下仔细探查过,没有在雀南的这些人中发现录天的身影。”
“这领狼哪里是狼,明明是一只狡猾透顶的老狐狸。”兰襟嗤笑一声,乔方又说:“还有,在驿馆外发现了钟骞的身影。”
兰襟点着地图的指尖一滞,嘴角挂起若有似无的笑。他站起身,半分眼神也没有分给容潋,却在擦过她肩膀时冷声道:“在这儿待着不准乱跑,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容潋知道兰襟对钟骞的敌意多深,她虽不想再和钟骞有瓜葛,但也不能让他在这儿出事儿。忠国公只有这一个儿子,若是钟骞出事,他难保不会迁怒他人。
容潋转身跟了出去,钟骞被随月生押着,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嘶声喊着:“兰襟,你不能动容潋,你要是敢动她,我此生必不会放过你,就算我来世做了鬼也会来找你的!”
“本侯动自己的女人,干你何事?”
“你不必说这些,容潋跟你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你这样的人她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跟你?只会强迫女人,威胁女人,你还算是个什么男人?”
兰襟冷下脸来,这世上他只容忍过容潋一人骂他,他钟骞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伸手去奔着南宫意的剑,半道便被一双柔软的手按住。不过也就是几日光景,却像是几年都未曾感觉到过这份温暖。
“不要……”她声音娇娇弱弱,任谁听了都狠不下心肠。他微眯了眯眼,耳尖一动,只听锐利地箭尖划破夜空的喉,从未知地远处直直地射了过来。兰襟一闪身挪了个位置,手臂张开将她整个环在怀里。
容潋的脸埋进他的心口,她听得见他的心跳声,像往常一样沉稳有力,突然猛地一下滞住,她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她只能看到随月生几个人一瞬间惊恐震怒的脸,和不管不顾挤过来的模样,可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紧扣住自己腰身的手更紧地扣住,她像是被勒得痛极,清泪“唰”地一下从眼眶滑落,坠到他的手背上。颈窝处他的气息不稳,轻一下重一下,不断袭扰着她的神经。他开口,她的世界终于又能听到声音。
“第一次看见你为了我哭。”他轻轻说着,隐隐带着笑意,随后浑身力气被抽光,重重地压在她身上。
“侯爷!”随月生已然红了眼,冲过来将容潋推开,背起昏迷过去的兰襟往营帐里跑,嘶吼着,“快去叫军医!”他这一下用了力气,容潋跌倒在地,怔怔地抬起头,方才被随月生擒住的钟骞已经在混乱之中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