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2 / 2)

兰襟受了伤,可目光依旧锐利,像是能这样直直地看透人心。他定定地看着容潋,片刻后才开口:“把他带进来。”褚乘风会意,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押了一个人回来。

“跪下!”他抬手下压,那人膝盖重重地跪在地上。

容潋看见他的脸,一瞬间慌了神:“越大哥?”越清平的头越发的低,不敢抬起脸看她。

兰襟的声音又沉又缓,说:“这个去叫越清平,是从前庆安王世子的副将,你也应该认识。他在威远县一战后便消失,到燕支隐姓埋名地生活。我查过,他和当年威远县的大战有关,才会鬼鬼祟祟地逃离大越。等启程回长安之后,我会把他交给陛下处置,以安庆安王和世子的在天之灵。”

“不是的!我父王和兄长的死和越大哥没有关系。”容潋急急地说,“他是为了查明当年的真相才会到南境来的,并不是你所说的——”

“可我若是先把折子呈给陛下,越清平再在回长安路上‘畏罪自尽’,到时候,自然是我说什么他就是什么。”兰襟的眸子一瞬间阴冷起来,紧紧地盯着容潋说,“你不就是想要一个凶手吗?那我给你一个凶手便罢了。不然你总是不安心,今日拿匕首刺我,明日逃离,后日又带着钟骞给我射冷箭。”

“既然在你眼里我已经是个该死的人,我不介意再让你恨我多一些。”

容潋脑中昏昏涨涨,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不是的!我没想要杀你!!”

“怎么不是?我胸口有你之前用匕首刺的伤口,后背又有钟骞的人射中的伤口……”

“那不是我指使的!”容潋裙摆一晃,人坐到榻边,骨节捏得泛白,“钟骞是偷偷跟着我回来的,射箭的人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没有让他去杀你,如果我想杀你,我走之前也不会留情不往深了刺,我——”

她颤着唇,眼泪突然就这么往下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哭,只觉得委屈到无以复加,她还记得去抓他的手,断断续续地道:“越大哥……越大哥真的是无辜的……你不要杀他,兰襟,我求求你……”

容潋第一次向他低头哀求,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昔日兄长视为兄弟的人,为了还记得庆安王府的人。她怕越清平真的会因为自己而死,也怕,兰襟杀了他,她再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放任自己沉溺于这危险炽热的情感中。

她所有,都系于兰襟一念间。

“郡主便只在嘴上求人?”

容潋的哭声一滞,旁边南宫意悄悄戳了戳随月生,使了个眼色。随月生架着越清平,几个人推推搡搡地出去。

“我动弹不方便,你上来。”南宫意回眸,榻上兰襟乖乖听容潋的话自己坐了起来,他侧头去看她,脸上是只属于容潋一个人的温柔神色。

“嘿,走了走了,去演悲愤欲绝的属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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