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的曹部长倒抽了口冷气,他刚才偷偷用手机打了几个电话,试图联系上什么人,但一直没有信号,可停电之前,明明他还接过几个电话。
猛然间,他突然意识到今晚的审讯绝没有那么简单,他此时已经慌了,冷气充足的房间里,他却汗湿了领口,他和这群经常和司法打交道的人不同,抵抗不住那么大的心理压力,很快弃械丢甲,迫不及待想把自己摘出去。
他踌躇了半根烟的时间,一颗心七上八下在胸腔里撞了四个周圈,越跳越厉害,才忐忑不安地主动开了口:“我只是个管宣传的,平时和刑侦半点关系不沾,也没有多大的觉悟,工作上不能说勤勤恳恳,倒也从没撂过摊子。这次江洋案子的宣传的确也过头,可上面的意思,我也只能遵从。实在要追究责任,我可以认,但不是我做的,我绝对不能背锅。当时开会提起要搞什么直播节目,我就第一个反对了,不信可以查,这种会议都是有视频备份的呀!”
赵厅长还算镇定,毕竟在省公安厅坐镇多年,刚才质问表明了态度,现在就该点明立场,他略一挥手,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清了下嗓子:“我倒是愿意配合,毕竟心里没鬼,也不怕半夜敲门,我不知道该怎么自证,毕竟你不愿意拿出所谓的证据,但我可以很肯定的保证,我绝对不是什么R,更别说模仿他。要知道,每次他折腾出来动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我,我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去模仿崇拜他。”
他鄙夷地一撇嘴,指着余宏军:“反而是余宏军,有这种可能。”
余宏军一愣,慌了:“什么,赵厅长,怎么又我有可能了?”
赵厅长手指间夹了根烟,似笑非笑地点了点他:“我一直想不明白,你是代表警方的身份参与的节目,但说话却时时向着罪犯,而且刚才你也承认,江洋的律师是你找的,你也私下调查过,联系了网络水军操控舆论,还坦诚在415里看到了舆论的力量,才想到这个说法。”
赵厅长冷笑一声,不客气地说:“要说谁想崇拜R的力量,你余宏军绝对逃不了。”
“可江洋案的确有问题,这案子是冤案,是专案组调查出了错,总不能让我也跟着装糊涂!”余宏军愤愤然地咬着牙,可是忌惮身份,不能过于激烈,只能转头看向舒墨,坦诚道:“小舒,我们也合作过那么多案子了,你也知道,我平时队里就管管宣传和报告,没有什么大成就,说话也没份量。专案组的成员全是精心挑选的精英,我实在没什么话语权,我还给组长提过问题,说是江洋在监控里消失的太蹊跷了,可谁听啊?”
他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还不是上面的领导想着415影响太恶劣,正好利用当天杀警案挽回面子,要求从快处理。还有网上的宣传,一直是塑造江洋的可恶,警察身份的不易和可怜,而415直播案却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关键词都打不出去,要不是领导授意,谁相信这事能在眼皮子底下蹦哒那么久?”
赵厅长和曹部长倏地一愣,这余宏军四两拨千斤,居然又把怀疑丢在了他们身上,顿时炸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