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岸仍沉浸在刚才的失落中,只附和地笑了笑,没搭话。
两人准备下车。
突然间,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机车引擎声——
童岸一只脚刚着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感觉脸颊上扫过一股劲风。
疾驰而来的机车几乎与她贴身而过,她的长发被扬起,好些钻进了眼睛,她痛得下意识地捂住脸,整个人往后一缩。
机车的尾气毫不留情地喷在她的脸上,她被呛得不行,连着咳嗽了好几声。茫然间,她听到一个声音:“酒酒!”
是程少颐,她蓦地僵住了。
程酒酒以为她是被那辆突然冲过来的机车吓傻了,体贴地下车替她拉开车门,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担心地问:“嫂子,你还好吧?刚才没被撞到吧?”
程酒酒刚刚差点也被撞到,还好反应快,及时躲进了车里。
童岸双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说话,却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
又过了一会儿,一双有力的手镇定地扶住了她的肩:“没事了,先下车吧。”
她知道,是程少颐。
然而她没有勇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哇”地一下哭出来。
真那样的话……她这么久以来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她不要这样。
又坐了一会儿,童岸才稳住自己的情绪,把快要溢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
她朝他们挤出一个茫然而无辜的笑容:“哎,我刚才人都吓傻了,你们跟我说什么了?我都没听见……”
程少颐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一颤。
他知道,在那个紧要关头,自己叫的,确实是酒酒的名字。
至于是从前延续至今的习惯也好,还是当时的确是先看见酒酒的也罢,他已经不想深究了。他现在迫切想要确认的是,童岸是否真如她所言,什么都没有听见。
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糟。
想了想,他改了主意:“算了,酒酒,你上车吧。我们一起停车,再去买票。”
虽仍然无法直视他的脸,但听到他这么说,童岸总算松了口气。
太好了,又蒙混过去了。
如果,她是说如果——如果她可以永远像这样假装一无所知,是否意味着,她就能够顺利地陪他走完往后的半生?
年少时的爱情总是如此执着与贪心,但凡有一点点生机,就无法说服自己彻底舍弃。
强打精神陪程酒酒将葡萄酒博物馆逛了个遍后,童岸看看表,差不多到饭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