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岸惊讶地看着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童岸对他们的过去,一无所知。
程酒酒轻笑一声:“就是林小姐的先生啦,穿花衬衫那个。叶家有两个儿子,他是老二,所以我打小叫他二哥。”
“你……喜欢他吧?”
这是今晚童岸唯一看出来的事。
“有这么明显?”程酒酒讪然,“不过,这么说也不对,应该说,我曾经爱过他。”
童岸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哈!嫂子别误会,我这人不太喜欢伤春悲秋的调调,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别看我们现在这样,我过去是真的好喜欢他呢,也曾天真地以为,长大后能嫁给他。”
“酒酒……”
“没关系的,嫂子,我十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这个结果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啦,至少他娶的太太,我觉得还不错。”
童岸默然。她不得不承认,她对林粤也抱有好感,总觉得林粤既大气,又不乏幽默。
刚才叶慎安最先醉倒,林粤淡定地扶着他离席,临走还不忘回头跟他们打趣:“我老公平时可是三杯倒的酒量,今天算超常发挥了,不错,没给我丢脸。”
她离去的背影洒脱优雅,令童岸自惭形秽。
若遇到那样的场面,她一定不及林粤三分镇定。
“嫂子……”程酒酒叫她。
“嗯?”
“我很喜欢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放弃哦。就算机会很渺茫……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放弃我哥。”
她为什么要放弃他?童岸觉得困惑,想问,又难以启齿。
她对程酒酒,始终有一些微妙的芥蒂。
“我不会的。”她决定顺着程酒酒的话回答。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程酒酒听完,脸上露出了醉态可掬的笑容。
童岸这才记起来,今晚她也喝了不少。
月光洒在程酒酒娇俏的脸上,她的五官朦胧得像笼着一层薄雾。
童岸愕然发现,她眼中竟盈着泪。
那泪如月影,如波光。
童岸在那一刹那如鲠在喉。
推开宿舍门,童岸嗅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
她在酒庄的房间是最标准的单间,一张床,一条被,一个枕头,再没有其他。
仿佛预感到程少颐不会来,童岸从没有想过买点什么备用。
她叹了口气,关上门,没有开灯。
其实刚才她找理由让程酒酒送他回来,只是因为她潜意识里害怕,害怕喝醉的他又会叫出那个自己不想听到的名字。如果当事人在他身边的话,那么他叫酒酒的名字,也就无可厚非了吧。
童岸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伸手探了探程少颐的鼻息。他呼出的气喷在她指间,温热而平稳,看样子应该没什么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