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可能只是因为,我不够爱她吧。”
不够爱一个人,才没办法倾己所有,只为把对方占为己有。
但程酒酒一定会遇到的吧,世上最爱她的那个人,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人……叶慎安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程少颐一眼,像想到什么,忽然笑了。
他确定,那个人也不会是程少颐。
他们的酒酒,终将属于别人……
一想到这里,叶慎安心中便无法避免地盛满了悲哀。
童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棵树后躲了多久。
起初她也诧异,她躲在草坪上唯一一棵参天巨树后,他们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大概是无暇注意吧。
她本来只是下来给程少颐送车钥匙的——她以为他要走,他却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忘了。
她没想到会撞见他和叶慎安谈话。
躲藏是她这些年来的本能,很快,她再次为自己的本能感到庆幸,还好她躲起来了,否则她根本不知道要摆出什么表情面对他们。
但无论如何,她都要多谢他们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她总算弄明白了程酒酒与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一个人能够被深爱、被宠爱,却注定不能拥有对方。
这种感情,实在是太可怜了。
童岸忍不住心疼程酒酒,但心底另一个声音冷冷地告诉她:你不配。
不被程少颐爱的她,是最不配心疼程酒酒的人。
她仓皇地仰起脸,怕眼泪涌出来,眼睛却被耀眼的阳光刺痛。
不过,痛一点也不是坏事……如同眼睛的疼痛能掩盖心脏的疼痛。
童岸用力地咬住唇,再次告诫自己,不准哭!
因为只要现在哭的话,她就会一无所有,哪怕只是那些零星的,只存在于暗夜的温存……
所有的一切,她一哭,就会统统失去,犹如一场漫长的幻梦。
程少颐回来时,童岸已躺回床上,蒙住头佯装熟睡。
他走过去,体贴地掀开了她盖在脸上的薄毯,怕她呼吸不畅。
她蓦地睁开了眼。
“醒了?”
四目相接,她垂下眼睑,睫毛微微颤动。
程少颐捏了一把她的脸:“还在生我的气?”
她不回答,将脸转向一侧。
短暂的沉默。
“童童。”他忽然叫她。
童岸感觉呼吸一窒,巴掌大的脸倏地红到了耳根。程少颐从来……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
他总是连名带姓地叫她“童岸”,五年了,一向如此。
顷刻间,她的脑子里像煮了一锅米粥,咕噜咕噜作响,她根本没法往下细想。
趁她胡思乱想之际,程少颐的唇覆上了她的额头,有点儿凉,她不禁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