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溪先生目光沉静:“既然同为剑修,与我们剑门关掌下弟子又何别?上来罢。”
纪南晔握紧拳头,步伐坚定自信地踏上高台,面朝诸多剑门关弟子:“由武入学,止戈为武,化干为德,并勤加修炼,为武学。
“由万物入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阴阳五行,为道学。”
“修士逆天而行,大道三千,终究殊途同归,我为天,走的路就是天道,重重劫难,所求为何?”
语毕,天际慧光乍泄,普照东方无量国土,斜照汉洲神阙山,皈依剑门关拜月生阁。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暗流涌动,尽皆为之言论所倾倒。
好一个“我为天,走的路就是天道!”荡气回肠!豪放不羁!
河溪先生点头,眼睛带上笑意,欣赏道:“你说的不错。”
“在下才学鄙薄,不敢妄论天道,还请先生见谅。”一派壮气十足的发言后。
纪南晔说的这句极具谦虚谨慎的话,倒显得有些敷衍狂傲,一把锋芒毕露的剑,既已出鞘,哪还有收剑的道理?
“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不能左右议论天道,活了上千岁的大能就可以了吗?那谁来说?”河害溪先生摇头。
“天道是我们每个人的道,《太上玄经》里说的就是如此,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道孕育于宇宙之初,盘古开天地,我们人站在宇宙混沌中心,由自然万物而生,天人合一……”
“这堂讲课结束,你留下。”河溪先生示意纪南晔下去,纪南晔再次行礼,退至高台玉阶下,身形一晃,消失不见……
只见他人出现在红木柱整齐排列的抄手游廊,一路向南,青砖长径四通八达,这个时间正值“上生书”时辰,书堂都在开课讲道,再不济也到了弟子启蒙的晨读时间,传来稚童朗朗读书声。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治本于农,务兹稼穑……”
纪南晔只稍撇去一眼,看见一个小孩摇头晃脑,努力跟上嘴型,不久低头打瞌睡,被教书先生拎了出去。
教书先生看见纪南晔,颔首:“让道友见笑了。”
纪南晔:“不碍事,请问先生藏书阁怎么走?”
教书先生:“前行两百步余,左转便是了。”
纪南晔:“多谢先生指路。”
游廊尽头拐弯,纪南晔撞上了邵怜吟,邵怜吟手里拽着赵闵的后领,看起来像是一路拖过来的,赵闵一脸生无可恋。
邵怜吟专门来堵纪南晔,这不遇上了吗?眼睛发亮,大喝道:“巧了,纪道友。”
一位娇滴滴的女子像牛般大喝一声,着实恐怖。
纪南晔皱眉:“有事?”
邵怜吟笑语晏晏:“春在堂讲道的本事,江湖一流,我前来见识见识,不枉费来剑门关一趟,不然回去的时候叫人笑话,来剑门关这么久居然没有听过百晓生先生讲道。”
纪南晔:“今日是河溪先生开课。”
邵怜吟故作惊讶:“那我这是撞了个好吉日,不如同去?”
纪南晔:“不了,要先去藏书阁借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