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溪先生:“你在剑门关有什么看上的东西,尽管跟我说,当做是见面礼了。”
纪南晔停顿一下,不解道:“为何?”
河溪先生:“因为看你面善,像我一位离去已久的故人。”
纪南晔这才意识到自己脸上一直戴着面具,白钰箐修为只有金丹期,他给的面具自然也是与金丹期相对应的品阶。
故修为在其上的修士,这面具就失去作用,是能透过面具直接看清纪南晔长什么模样。
河溪先生的修为在百年前已达元婴期,更不必说现在了。
河溪先生起身:“我带你逛逛院子,肯定有瞧上眼的。”
纪南晔不免窘迫,河溪先生何等人也?岂是他一个无名小卒能乱高攀的?
纪南晔拱手:“河溪先生。”
河溪先生踱步到青帘后,指着墙上挂着的水墨画:“可知画中人为谁?”
纪南晔看了一眼,觉得有几分眼熟,摇摇头:“晚辈不知。”
河溪先生意味深长道:“他是我的师傅,一剑霜寒十四州的剑仙韩常君。”
纪南晔呼吸一窒,微曲的手指关节泛白。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韩常君真容吗?
纪南晔转头又仔细看几眼,五官端正,剑眉星目,乌发如瀑倾泻,目光凌厉似蓄势待发的长虹,脚踏名剑籍第十五名的寒英剑。
河溪先生:“不觉得和你长相有些相似吗?”
纪南晔低眉垂眼:“先生,世上长相相似的人太多了,却并无关系。”
他不认识甚么韩常君,只听过名字,纪南晔坚信纪家绝对和韩常君没什么风云往事。
河溪先生感慨:“倒也好,师傅渡劫成功前,我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不近女色,哪来的子嗣,看来是我多虑了……”恰好不过是长相相似罢了。
有一点,也让河溪先生对纪南晔刮目相看,就是剑神血脉,这是纪家嫡系独传的逆天血脉,千年难遇。
如此令人神往的血脉,暗地里有多少人虎视眈眈,不言而知了……
果不其然,纪家在几年前满门屠杀,血流成河,不留一活口,纪南晔侥幸躲过,成了纪家唯一的后人,天意弄人啊——
河溪先生将画像轻轻取下,细致卷好,递给纪南晔:“看你喜欢,这画予你了。”
“旧人遗物,先生应当收好,晚辈受不起。”纪南晔退后,没有接过,内心却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河溪先生早料到纪南晔会有这个反应,摆摆手道:“无妨,不过是一幅画罢了,我还有好几副,你拿去吧!”
纪南晔不好再三拒绝,终于恭敬接过:“多谢先生。”
在纪南晔离去时,空气中传来河溪先生不悲不喜的一句话:“要好好活着,拿着你的剑……”
很无厘头的一句话,像是包含着无尽的期望重任压在他肩膀上。
想不明白便不去想,纪南晔脚步稍稍停顿,片刻,又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