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来医药堂同样买丹药的弟子特别多。
一位医药堂师兄弹弹宣纸,愁眉苦脸:“今日来的人真多。”
“师兄你写的是什么?”年轻弟子探出脑袋,去瞧宣纸上的字眼。
师兄道:“不知道,师尊要求写的,我们就照着做呗。”
“怒焰枝三钱、饮丹两钱、不动沙五钱……师兄,不动沙在哪个格子里啊?”年轻弟子问道。
被一群人包围着的师兄咬着笔杆,含糊不清:“左手边第二个,你低低头就能看见。”
年轻弟子道:“师兄,药材好像没了······”
师兄推开人群,大步走来:“怎么会没有呢?我昨日刚刚进货的呀,满满一格呢!”
有人回答道:“哦!是刚才的有个师弟全买走了·······”
师兄难以置信:“全,全买走了?谁让他全买走的!?”
年轻弟子咽咽口水,弱弱举手,道:“师兄,是我········”
师兄青筋暴绽:“谁让你这么做的!啊?是我教你的么?昨天我怎么好好嘱咐你的,不要一样药材全部卖光给一个人········”
年轻弟子欲哭无泪:“师弟也知道嘛!还不是因为那个人长的太凶了,师弟怕自己一不答应,他就拿剑砍了我······”
师兄无语至极:“·······”大男人的,先别哭好吗?
“去去去,忙你活去·····”
他们口中长的极凶的师弟就是秦晟时,他一口气买下了所有纪南晔需要的灵药,赶回来了第一山峰,不到一炷香时间。
这时候,柳婳芷也来了,她修为筑基期六层,比不上纪南晔,却也算是天才,被掌门一手划入了宗门大比的人员名单。
如此算来,光是素来冷清的第一山峰就有三名弟子参加宗门大比。
她正坐在纪南晔身旁,和他交谈些什么。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画面,秦晟时眼眸深沉,心情降落到了谷底。
真是碍眼,大师兄就应该只和他一个人说话,所有的视线和目光也应该放到他一个人身上,其他人根本不配大师兄去关注。
“那姓秦的小子来了?哟!变化挺大的嘛,身高有八尺了吧,感觉比大师兄你高了呢·····”
“师妹说的是。”
“姓秦的!修为有多少了?”柳婳芷不喜欢秦晟时,说话语气也不会好到哪去。
“凭什么告诉你?”秦晟时冷冷道。
“你怕不是心里还在惦记我四五年前,在山底踹了你的那一脚吧?这么小心眼?”
纪南晔突然开口,眼神凉凉:“踹了一脚?”
柳婳芷暗道不好,赶忙想转移话题,却被秦晟时逮住:“确实,大师兄,她踹了我一脚。”
纪南晔道:“是真的?”
柳婳芷低头:“是真的,我错了还不成?”
·················
很快到了次日,一行人在宗派大门集合。
‘挥剑送别,以壮行色'是上邪宗的习俗。
由十二山峰的弟子们自发组织安排,从尚金门一路送到山门外。
很多年前,武修们挥着各种各样的铁锤,灵修们拿着形形色色的法器,画面实在太美。于是逐步演变成了只挥剑,不挥别的。
整齐划一,讲究点画面。
等纪南晔一行十人走过数百米时,人潮也跟着他们走,呼喊声由各自为政的杂乱,变得朗朗上口,双方似乎达成共识,一起喊着,“祝我们上邪宗弟子夺魁!”
汹涌澎湃,直抵人心最深处,久久未散。
另一波人聚在道路两旁的弟子们,辈分不同因而称呼不同,但他们都举起手中的剑奋力的挥动着。远远看去,像一片流动的剑海。
“师弟,再带上这件地阶的护体宝衣!这可是好东西!”
“还有这鼎佛山香炉也要带上!”
“紫竹骨青玉笛,岐山画纸龍,清心丹,都要带上……”
看着堆成小山的法器,众人默然无语。
纪南晔平时修行不重外物,没有带的这般齐全。
终于下了山,人潮停在高阔的山门口,安静下来。
十人回身对送行的众人行了一礼,纪南晔冷声道,“有劳各位相送。”
人群中再次爆发一阵欢呼。
衣袂当风的少年们向南走去。
身后是初升的朝阳,巍峨的青山,剑海与欢呼。
前路是未知的荆棘泥途。